“夫君，你……”我看着他，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
“怎么了？”他低头看我，眼睛里全是笑意。
“你……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发现有刺客的？”
他想了想，说：“我刚睡下，就听见你喊。我住在前院，离我们这边有点远，所以来晚了。”
他说得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我昨晚喊之前，烛台砸墙的声音那么响，整个院子都听得见。为什么他说，是听见我喊才来的？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走了之后，我让我的贴身丫鬟，把昨晚那个被刺穿的枕头拿了过来。我把里面的花瓣倒出来，看见了枕头布上的一个口子。
口子很平整，是被很锋利的刀，一下子刺穿的。
我丫鬟说：“小姐，这刺客的武功肯定很高。”
我没说话。我让她出去，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里面全是陆沉的衣服。官服，常服，里衣。我一件一件地翻。
在衣柜最下面，我摸到了一个夹层。
我心里一跳，用力把夹层拉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布包。
我手抖着，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夜行衣。还有一把短刀。刀鞘是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
我抽出刀。
刀身很亮，映出我惨白的脸。
刀刃上，有一点暗红色的痕迹。是我昨晚，被木屑划破手臂时，蹭上去的血。
3
天黑了。
我让丫鬟们都退下了，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光很暗。我把那把刀，藏在了我的枕头下面。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跑吗？我能跑到哪里去？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是陆沉的妻子。我跑了，就是逃妻，被抓回来，下场更惨。
求救吗？我跟谁求救？跟我爹娘说，我的夫君，那个温文尔雅的状元郎，晚上会变成杀手来杀我？他们不会信的。就算信了，我们沈家，也斗不过陆家。
我好像没有路可以走。
我坐在床上，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的心越跳越快。
子时，窗户那里，传来很轻微的一声响。
我立刻躺下，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跳了进来。他走路没有声音，像一只猫。他走到我的床边，站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很冷，像刀子一样。
我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终于动了。他伸出手，好像是要来掐我的脖子。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猛地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抽出那把刀，对着他的胸口，刺了过去！
他反应很快，身体往后一仰，躲开了。
刀尖划破了他的衣服。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点惊讶。然后，那点惊讶，变成了更浓的杀意。
“你醒着。”他的声音，很沙哑，很难听。和陆沉白天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我握着刀，手心全是汗。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问。
他不回答，只是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有趣的猎物。
“陆沉呢？”我大声问，“你把我的夫君怎么样了！”
我故意这么喊。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我提到“陆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