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药下在了傅言深的那杯茶里。
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茶叶,是他最喜欢的“雨前龙井”,三百克,抵得上我爸一年的医药费。
【只要他喝下去,苏家就有救了。】
【怀上他的孩子,用傅家的骨肉,保住我爸一生的心血。】
【苏念,你真脏。】
这些念头,像虫子一样在我脑子里爬。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着一身中式盘扣的白衬衫,手腕上缠着一串深色的菩提手串。他闭着眼,正在听一段佛经。整个人,干净得像一块冰。
他是傅言深,圈子里人人皆知的“佛子”。不近女色,不碰烟酒,活得像个活在现代的苦行僧。
只有我知道,三年前,他不是这样的。三年前,他会笑着叫我“念念”,会在我手冷的时候,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可现在,他是我必须算计的对象。
他听完佛经,睁开眼。那双眼睛,黑得像古井,不起波澜。他端起茶杯,没有怀疑,喝了一口。
我屏住了呼吸。
药效发作得很快。他的呼吸开始变重,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染上了浑浊的欲望。他看着我,像看着一个陌生的猎物。
“苏念。”他喊我的名字,声音哑得厉害,“你做了什么?”
我解开自己裙子的第一颗扣子,朝他走过去。“傅总,”我说,“我想要你。”
那一夜,很荒唐。他像失控的野兽,而我,像献祭的羔羊。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傅言深已经穿好了衣服,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丝烦躁。
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神冷得像冰。
我心里开始打鼓,盘算着怎么开口,让他负责。
【先哭。男人都吃这一套。】
【说我走投无路了,求他帮我。】
【不行,他会觉得我廉价。】
【还是直接谈条件,苏家的项目,只要他点头……】
我正想着,傅言深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猛地捂住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他开口,声音都在抖,“你在想什么?”
我愣住了。
“你在想怎么算计我。”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浑身的血,瞬间凉了。
他站起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像是见了鬼。“我能听见……我能听见你在想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疯了?】
【不可能……这太荒唐了!】
【完了,苏念,你完了。】
我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看见傅言深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扶着桌子,看着我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极致的厌恶和鄙夷。
仿佛在看一堆烂泥。
他听见了。他真的,听见了我心里所有肮脏的、卑劣的、不择手段的念头。
我完了。
2
傅言深走了。
他几乎是逃出去的。开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砰的一声,那扇昂贵的房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赤身裸体地坐在床上,觉得冷。不是身体冷,是心冷。
一个小时后,我接到了我小叔的电话。
“念念啊,”他幸灾乐祸的语气,隔着电话都能溢出来,“董事会已经决定了,下周一,就投票决定是否启动破产清算。你爸他,老了,该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