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激。
【傅言深……】
【谢谢你。】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降下来，是傅言深的侧脸。
“上车。”他说。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开了暖气，很暖和。他递给我一条干毛巾。
“谢谢。”我说。
一路无话。
车里的音响，放着他常听的佛经。那舒缓的音乐，让我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我看着窗外，雨点打在玻璃上，变成一条条的水痕。
【如果……】
【如果三年前，我没有走。】
【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忍不住，想起了过去。
三年前，苏家出事，我爸需要一大笔钱。我去找傅言深，那时候，他家也正处在困境。我开不了口。
最后，我接受了我妈的安排，出了国，嫁给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老头。
那场婚姻，只维持了半年。老头就死了。我拿到了一笔钱，回了国。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傅言深，成了高高在上的傅总。而我，成了别人口中，那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坏女人。
【他肯定也这么觉得。】
【他肯定觉得，我当年，就是为了钱，才抛弃他的。】
我心里，一阵抽痛。
“在想什么？”傅言深突然开口。
我回过神，看见他正通过后视镜，看着我。
“没什么。”我撒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知道，他又听见了。他什么都知道。我的不堪，我的过去，我的算计，我的……一点点后悔。
车，停在了我家楼下。
“下车。”他说。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苏念。”他又喊住我。
我回头，看着他。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别再想过去了。没意义。”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
回到家，我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搜了傅言深的名字。
有一条新闻，跳了出来。
是三年前的。
【傅氏集团陷入危机，傅言深力挽狂澜，同年，其母病逝。】
我看着那条新闻，愣住了。
他妈妈……去世了？
我记得，他妈妈很喜欢我。她对我，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三年前，他家出事，他妈妈病重，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而我，那个时候，在哪里？
我在国外，陪着一个糟老头子。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
【傅言深。】
【你那时候，一定很难吧。】
我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我爸能快点好起来。
一边，又在心里，恶毒地诅咒苏明海，诅咒他不得好死。
我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惊雷。
我不知道，远在另一个地方的傅言深，有没有听见，我心里，这场交织着善良与恶毒的，雷鸣。
8
自从傅言深收购苏氏后，公司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有巴结，有嫉妒，有鄙夷。
我知道，他们在背后，都叫我“苏妲己”。说我用狐媚手段，迷惑了傅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