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赌，他不敢拿整个远舟集团的未来，来跟我赌一口气。
陆哲远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沐，你真狠。”
“比不上你。”我毫不退让。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好。”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自嘲和悲凉，“我答应你。”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嫁给我。”
他说。
7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陆哲远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你答应，沐光就能活下去。你不答应，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是个疯子。
他用三年的时间，把我逼到绝境，毁掉我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嫁给他？
这是什么扭曲的、变态的爱？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陆哲远，你恨我，你报复我，我都能理解。但是这个，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脆弱和痛苦，“我试过了，苏沐。我试了三年，想把你从我心里挖出去。可我越是恨你，越是报复你，你的样子，就在我心里刻得越深。”
“我没办法了。”他苦笑了一下，“既然忘不掉，那就只能，不择手段地得到。”
他的告白，像是一把刀，剖开了他自己鲜血淋漓的胸膛，也让我无处遁形。
我沉默了。
我没有选择。为了保住沐光，为了保住父亲最后的心血，我只能答应。
“好。”我说，“我嫁给你。”
他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一种狂喜的光芒。他紧紧地抱住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沐沐……”他在我耳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你不会后悔的，我发誓。”
我没有回应他。
后悔？我的人生，从三年前开始，就只剩下了后悔。
我和陆哲远的婚讯，像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引爆了整个商圈。
没有人能理解。所有人都以为，我苏沐，最终还是为了生存，向资本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只有江影，她冲进我的办公室，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通红地质问我：“沐沐，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嫁给他！那是我们的仇人！”
我无法解释。
我只能推开她，用最冷漠的语气说：“这是我的决定，和你无关。如果你不能接受，可以辞职。”
江影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心痛。
“苏沐，”她退后一步，摇着头，“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沐了。”
她转身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脏疼得像是要裂开。
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而这，只是我为了保住沐光，付出的第一个代价。
我和陆哲远的婚礼，办得简单而仓促。没有宾客，没有祝福，只有一纸冰冷的法律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