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心中一暖,瞬间明白女帝的用意 —— 她是想借着 “训斥” 的名义,让自己 “闭门思过”,实则是为自己筑起一道保护墙,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他连忙躬身,双手交叠于额前:“臣谢陛下体谅,定不负陛下所托,早日将这些研究成果推广开来,让大华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女帝轻轻点头,挥了挥手:“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去宫里说,朕准你格物院调用国库物资,无需经过户部审批。”
韩冰再次谢恩,转身退出紫宸殿。殿外阳光正好,洒在青砖铺就的宫道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他心中满是期待,想着作坊里那些未完成的实验,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 他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风波,已在悄然酝酿。
韩府位于京城西南角,是一座带着小院落的府邸。与其他官员府邸的雕梁画栋不同,韩府的前院被改造成了实验田,种满了不同品种的杂交水稻,后院则是作坊,蒸汽机的轰鸣声从早到晚几乎不停歇。
这日清晨,韩冰刚在实验田旁记录完稻穗的生长数据,就听到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家丁韩忠略显慌张的声音:“少爷!沈家的人来了,气势汹汹的,说是要找您退婚!”
韩冰心中一沉。沈家是京城的书香世家,沈父沈从安官至吏部主事,女儿沈艳柔是他的未婚妻。当初他造出杂交水稻后,沈家对他百般奉承,沈艳柔更是日日派人送来亲手做的点心,嘘寒问暖,如今不过几日未见,怎么突然就要退婚?
他快步走到前厅,刚进门,就看到沈从安带着儿子沈念文、女儿沈艳柔,身后还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正站在厅中。沈从安穿着一身藏青色官袍,脸色铁青;沈念文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白色锦袍,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沈艳柔则身着杏色绣海棠的衣裙,脸上满是嫌恶,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未来夫婿,而是什么污秽之物。
“韩冰!” 沈从安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冰冷,甚至透着一丝鄙夷,“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陛下下旨训斥你‘沉迷西学技艺,荒废院务,不思进取’,你已是朝廷弃子!我沈家世代书香,受儒家教化百年,岂能让女儿嫁给你这等不务正业、沉迷奇技淫巧之人?今日,我们是来退婚的!”
韩冰看着沈家人的嘴脸,心中掠过一丝失望。他本以为沈艳柔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却没想到她和她的家人一样,如此看重权势,如此鄙夷格物之学。他放下手中的记录本,指尖还沾着些许泥土,语气平静:“沈伯父,陛下的旨意,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其中另有隐情,还请你莫要听信外界传言。”
“隐情?” 沈念文上前一步,指着韩冰的鼻子,尖声嘲笑,“韩冰,你少在这里狡辩!陛下的圣旨都下来了,难不成还是假的?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还想自欺欺人!”
沈艳柔也跟着附和,语气尖酸刻薄:“韩冰,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有前途的,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偏偏去研究那些破铜烂铁、杂七杂八的稻种,现在好了,陛下都嫌你丢人,下旨训斥你了!你还有什么脸缠着我?这婚必须退!”
韩冰还想解释,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小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陛下有旨,格物院判韩冰接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