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雪沫子掠过，大殿里只剩下供桌上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立着。
苏清禾背着布包，在昆仑山的山道上走了整整三天。一开始她还蹦蹦跳跳的，嘴里哼着师父教的不成调的道歌，可山路越往下越陡，布包压得她小肩膀生疼，到后来只能一步一挪，小脸蛋憋得通红。
第四天傍晚，她终于走到了山脚。眼前不再是茫茫白雪和光秃秃的岩石，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林间的小道上还能看到车轮碾过的痕迹。苏清禾累得瘫坐在地上，把布包往旁边一推，掏出怀里揣着的半块干硬的麦饼，小口小口地啃着。
麦饼没什么味道，她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师父说下山就能见到人，可这里除了树就是草，连只兔子都没见着。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往有车辙的方向走，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笑骂。
“大哥，这鬼地方真能等到肥羊？我看咱们守了三天，就见着几只鸟。”
“急什么？这是昆仑山下来的唯一通道，那些上山求仙问道的富家子弟，不都得从这儿过？等着吧，保管有大鱼上钩。”
苏清禾循声望去，只见林子里钻出来五个壮汉，一个个穿着打补丁的短褂，腰间别着砍刀，脸上带着凶相。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左脸上有道从眼角划到嘴角的刀疤，看着格外吓人。
那刀疤脸一看到苏清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冲着手下笑道：“嘿，还真有个小的送上门来。虽然看着穷酸，说不定包里藏着什么宝贝。”
几人狞笑着围上来，把苏清禾圈在中间。苏清禾被他们吓得往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抓着布包的带子，大眼睛里满是警惕，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刀疤脸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布包：“小娃娃，这山是我们哥几个罩着的，想从这儿过，得留下买路财。把你包里的东西交出来，爷或许能放你一条活路。”
“买路财？”苏清禾眨巴眨巴眼，从布包里掏出一张明黄的符箓，举到刀疤脸面前，“我没有钱，但是我有平安符。师父说这个能刀枪不入，一千两黄金一张，你买一张吗？”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们先是愣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哈哈哈！这小娃娃是傻的吧？一千两黄金？她知道一千两黄金是多少吗？”
“就这破黄纸，擦屁股都嫌硬，还想卖一千两？”
“我看她是饿疯了，胡言乱语呢！”
苏清禾被他们笑得不开心了，小嘴一撅，叉着腰道：“你们不许笑！我师父说我画的符是三界第一灵，可灵验了！你们不信？”
她说着，扭头看见旁边一个瘦高个山贼正笑得前仰后合，便举起符箓冲过去，“啪”地一下贴在了他的胳膊上。那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从胳膊上传来，像是被人猛地踹了一脚，“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身后的歪脖子树上，树叶簌簌落了一地，他自己则抱着肚子滑落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