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褚韶华就开始学着打理陈家的生意。她从小在药铺长大,对药材很熟悉,可绸缎生意却是一窍不通。陈大顺很有耐心,手把手地教她,从辨认绸缎的材质、颜色,到与客户打交道,他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
褚韶华学得很认真,她聪明伶俐,很快就掌握了绸缎生意的窍门。她发现陈家的绸缎虽然质量不错,但款式比较陈旧,跟不上潮流。于是,她向陈大顺提议,引进一些新的款式,还请了杭州城里有名的裁缝,设计出了一些新颖的旗袍和长衫。
陈大顺很支持她的想法,立刻让人去苏州、上海等地采购新的布料和款式。没想到,新推出的绸缎很受欢迎,陈家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比以前还要红火。
看着生意蒸蒸日上,陈大顺对褚韶华更加敬佩和感激。他知道,褚韶华是个有才华的女子,若不是为了救哥哥,她绝不会嫁给自己。他对褚韶华更加体贴,每天都会亲自给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褚韶华也感受到了陈大顺的真心,她对陈大顺的态度也渐渐缓和下来。
她发现,陈大顺虽然腿有残疾,但为人正直、善良,而且很有商业头脑。
他们在一起谈论生意上的事情,一起规划未来的生活,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民国六年的冬天,杭州城下起了罕见的大雪。寒风呼啸,雪花漫天飞舞,把整个城市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褚韶华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心里有些不安。陈大顺最近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差,她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是风寒入体,开了些汤药,可效果却不明显。
“韶华,你别担心,我没事。” 陈大顺坐在床边,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
褚韶华走过去,给陈大顺掖了掖被子:“大顺,你都咳了这么久了,还是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陈大顺摇了摇头:“不用了,这点小病,养养就好了。对了,家里的绸缎还够卖吗?要不要再去进一批货?”
褚韶华看着陈大顺还在操心生意上的事,心里又感动又心疼:“大顺,你就别管生意上的事了,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家里的绸缎还够卖一阵子,等你好了再说。”
可陈大顺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没过几天,他就卧床不起了。褚韶华急得团团转,四处打听名医,终于找到了一位从上海来的老中医。老中医给陈大顺把了脉,摇了摇头,说:“夫人,陈先生这是肺痨晚期,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褚韶华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大顺才三十岁,怎么就得了肺痨晚期呢?她拉着老中医的手,苦苦哀求:“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他,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老中医叹了口气:“夫人,不是我不救,而是陈先生的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神仙也难救了。你们还是好好陪陪他,让他走得安详一点吧。”
褚韶华绝望地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陈大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伸出手,拉了拉褚韶华的衣角:“韶华,别哭,人总有一死,我能娶到你,已经很满足了。”
褚韶华扑到陈大顺的床边,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大顺,我不要你死,我还要跟你好好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