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怀表成精了?”
林小满举着手里沾着猫毛、表链还挂着半片薯片渣的老怀表,对着电话那头的闺蜜苏晓语咆哮,另一只手还得死死按住正试图跳上餐桌偷啃培根的橘猫“年糕”,“我昨天晚上明明把它锁进床头柜最里面的抽屉了!还特意压了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它怎么就能跑到沙发缝里去?还精准卡在我昨天掉的薯片渣旁边?”
电话那头的苏晓语憋着笑,背景音里还混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这位互联网大厂的社畜还在加班,“姐妹,你是不是最近加班加出幻觉了?一块一百多年的老怀表,难不成它长了腿啊?”
“长没长腿我不知道,但它绝对长了脾气!”林小满把怀表凑到眼前,表盘泛黄的玻璃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划痕,是曾祖父当年不小心摔的,“你看这指针,昨天我明明对准了北京时间晚上十点,现在倒好,指着凌晨三点就算了,它还往回倒着走!我刚才看了眼,直接给我干到1987年去了,合着它这是想带我穿越啊?”
年糕似乎听懂了“怀表”两个字,放弃了和培根的斗争,凑过来用脑袋蹭林小满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尾巴尖却不安分地扫着桌角的薯片袋。林小满下意识把怀表往身后藏了藏,这猫昨天把怀表当逗猫棒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让曾祖父留下的唯一念想,再遭一次“猫爪之祸”。
“行了行了,别疑神疑鬼了。”苏晓语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说不定是你昨晚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又被年糕扒拉到沙发缝里,老物件嘛,走时不准很正常。你赶紧洗漱上班,再迟到这个月全勤奖就没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挂了电话,林小满盯着手里的怀表叹气。这怀表是上周爷爷特意从老家寄来的,说是曾祖父留下来的遗物,让她好好收着,“是个念想”。她记得小时候去爷爷家,曾祖父总把这怀表揣在怀里,没事就拿出来擦一擦,阳光透过表盘,能在墙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曾祖父就指着光斑说:“小满你看,这是太阳的影子,当年我和你陈爷爷,就是靠它看日出的。”
那时候她还小,只觉得这怀表比不上玩具店里会发光的电子表,如今再看,表盘上精致的花纹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表链的连接处也生了锈,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揣着一段没说完的故事。
“算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林小满把怀表放进西装内袋,又拍了拍,像是怕它再跑掉,“今天下班给你找个正经盒子装起来,看你还怎么折腾。”
年糕似乎不满她的忽视,跳上茶几,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林小满的工牌,发出“啪嗒”一声响。林小满瞪了它一眼,抓起背包和培根三明治就往门口冲,七点五十的地铁,再晚两分钟就得等下一班,迟到扣钱事小,被部门经理老张抓去“谈心”才是真的要命。
地铁里人挤人,林小满被夹在两个背着双肩包的学生中间,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她下意识摸了摸内袋里的怀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可下一秒,她突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像是齿轮在转动,又像是表链在摩擦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