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殡葬店门脸阴森
纸扎童男童女咧着嘴笑
老板擦着骨灰盒抬头
“买什么”
眼神像打量陪葬品
我说找苏女士订的货
他立刻摆手
“没有姓苏的客户”
账本啪地合上
锁进抽屉
连守三天
发现苏婉清弟弟深夜出现
摩托车后座捆着巨大纸箱
用黑布裹得严实
跟踪到郊区坟场
月光照得碑林惨白
他拆开纸箱拖出纸人
足足半人高
打火机亮起的瞬间
我看清纸人身上字迹
朱砂写的生辰八字
我、凡凡、已故婆婆
连死亡日期都标好了
就在下月初七
火焰吞没婆婆的名字时
他对着电话邀功
“姐放心
三个都咒齐了
保证他们月底前暴毙”
夜枭突然啼叫
他惊慌回头
我蹲在墓碑后屏住呼吸
手机镜头稳稳对准
他烧完纸人磕头
突然抽搐着吐白沫
像被什么掐住脖子
纸灰卷成旋涡贴在他脸上
电话那头苏婉清还在喊
“怎么了
说话啊”
我轻声对着风回答
“报应到了，嫂子”
第二天送凡凡上学时
发现他书包里塞着护身符
金箔压着朱砂字
“避邪化煞”
和苏婉清平时烧的符纸同款
家族群突然晒出婆婆遗照
苏婉清配文哭诉
“梦见妈说地下没钱花”
下面跟着殡葬店收款码
“孝心集资
给妈烧金山银山”
我甩出昨夜录的视频
纸人在火中扭曲的模样
“确实该烧纸
毕竟有人
急着下去陪妈”
苏婉清秒删动态
三分钟后她弟住院照片流出
“遭恶人诅咒突发重病”
我评论得干脆
“建议转精神科
毕竟幻想自己中邪
也是病”
殡葬店突然贴出转让告示
老板搬东西时摔断腿
救护车呼啸而过
像送葬的唢呐
我定做三个纯钢护身符
刻着苏婉清姐弟生辰八字
快递寄往医院
备注“重症监护室专用
防恶灵反噬”
签收提醒响起的瞬间
苏婉清来电尖叫
“你竟敢——”
我打断她
“继续烧
看下次断的是腿
还是脖子”
007
废弃工厂像巨型骷髅
锈铁架咧着破洞的嘴
苏婉清学聪明了
每次交易换不同入口
黑口罩遮到眼角
连脚步声都放轻
我在四周布下六个录音设备
伪装成碎砖块
震动感应启动
只要车轮压过就会录音
连续三天捕空
第四天凌晨突然收到警报
红色信号灯在黑暗中急闪
苏婉清的车牌识别成功
录音设备传来引擎熄火声
接着是她压低的催促
“加急做三个带血铜钱的
生辰八字和上次一样
周五前必须完成”
老板声音带着犹豫
“反噬太重了
上次你弟都住院了”
苏婉清冷笑
“怕什么
用他女儿的血就行
小孩子阳气弱最好用”
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我听见纸箱拖动声
铜钱碰撞如恶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