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掺墓土
要老坟头最深处的”
她补充道
“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突然有野猫惨叫
录音戛然而止
苏婉清警觉地关车门
引擎咆哮着远去
回收设备时发现
最后一个录音块被踩碎
鞋印小巧精致
和苏婉清今早穿的新款同码
第二天她若无其事插花
哼着往生咒的调子
我端着咖啡路过
“嫂子听说城西老坟塌了
埋了盗墓贼
脚被棺材板压得稀碎”
她剪刀猛地剪到手
血珠溅在白菊上
“胡说什么”
“没什么
就是提醒您
夜路走多容易遇鬼”
家族群突然弹出通知
周五召开拆迁款分配会
苏婉清特意@我
“弟妹务必到场
妈托梦说给你留了大礼”
我上传录音片段到云端
设置定时发送
“巧了
妈也给我托梦
说有人要用血铜钱咒她
不得超生”
苏婉清的电话秒拨过来
声音扭曲
“你竟然——”
我轻声打断
“继续咒
看是你先拿到拆迁款
还是我先送你
下去见妈”
窗外殡葬店老板突然搬家
货车慌得撞歪路灯
像在逃命
008
家族会议定在周日
苏婉清捧着遗嘱复印件满屋发
“爸亲口说的
老宅全归我
毕竟我伺候他最尽心”
她抚过真丝旗袍上的钻石别针
“十年青春总该有补偿”
三叔带头鼓掌
“婉清真是孝媳典范”
其他长辈跟着抹泪
“老头子明智啊”
我盯着遗嘱签名
公公中风后连筷子都拿不稳
这笔迹却遒劲有力
像年轻人临摹的
溜进书房找公公旧手机
抽屉全空了
只剩半张维修单
“Home键失灵
备份至iCloud”
用儿子平板登录公公账号
维修日期的自动备份里
跳出数条语音备忘录
最后一条录制于半年前
背景是麻将洗牌声
公公咳嗽着说
“老宅必须平分
婉清拿得够多了
光她弟赌债就填了八十万”
突然传来苏婉清的尖笑
“爸又糊涂了
明明说好都给我的”
录音到此切断
像被强行掐断的性命
家族群正在直播苏婉清尽孝视频
她喂公公喝汤的镜头特写
勺子却压住老人舌头
逼他吞咽
我截取录音转文字
红圈标出时间戳
“需要我播放给各位听吗
关于八十万赌债
和强迫签名的细节”
苏婉清秒删直播
改发公公抽搐视频
“爸被气病了
某些人积点德”
三叔立即帮腔
“静姝别再刺激老人了”
我直接拨通视频通话
对准病床上的公公
“爸
现在眨一下眼是同意平分
两下是同意全给苏婉清”
镜头里老人拼命眨动左眼
泪水淌进皱纹里
苏婉清猛地掐断视频
“病人意识不清不作数”
我甩出语音备忘录链接
“那这个清醒时录的
作数吗”
她突然抢过三叔手机砸烂
“伪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