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凌薇没有回应。几秒后，敲门声又响起，这次更加犹豫。
“薇薇？”是张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讨好和怯懦，“妈妈能进来吗？”
凌薇闭了闭眼。十八年来，张雅从未自称过“妈妈”，总是让她叫“阿姨”。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转变让她胃里一阵不适。
“门没锁。”她最终说道。
张雅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她穿着香奈儿的套装，妆容依旧完美，但眼睛红肿，神色局促不安。
“这是...妈妈给你挑的礼物。”她将首饰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喜欢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可以办一个更大的宴会，请更多的人...”
“不需要。”凌薇打断她，声音平静，“我不需要项链，也不需要宴会。”
张雅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你想要什么？告诉妈妈，什么都行。”
凌薇转过身，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她看到张雅眼中真切的愧疚，但也看到了一种近乎绝望的讨好——那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对自己过失的弥补和对社会眼光的恐惧。
“我需要安静，”凌薇说，“和尊重。”
张雅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这个房间你喜欢吗？不喜欢我们可以换，顶楼还有一间更大的...”
“这里很好。”凌薇再次打断她，“谢谢。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
逐客令下得委婉但坚定。张雅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凌薇长舒一口气。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壁纸是她偷偷设置的DNA双螺旋结构图——一个无声的反抗，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她一年多来收集的所有证据：不仅仅是血型记录和那张老照片，还有医院当年的值班记录、王护士的经济状况突变、甚至林晓莉生父的银行流水。她本打算等到大学毕业后经济独立再摊牌，但昨天的冲突加速了一切。
现在，这些证据已经完成了使命。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坚定而规律。
“请进。”
凌建国推门而入。他换上了家居服，但依旧气场强大，不怒自威。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凌薇身上。
“还习惯吗？”他问，语气公事公办。
凌薇点头，“很好，谢谢。”
凌建国将文件夹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这是股权转让协议。我给你转了公司5%的股份，作为成年的礼物，也是补偿。”
凌薇挑眉。凌氏集团5%的股份，价值数亿。这礼物重得惊人。
“我不需要补偿，”她说，没有碰那份文件，“我需要的是公平。”
凌建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收下吧。这不是补偿，是投资。我相信你能为集团带来远超这个数字的价值。”
这次凌薇没有拒绝。她拿起文件浏览条款，神情专注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凌建国观察着她，突然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薇抬起头，“血型的问题？一年前。”
“为什么现在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