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恨意难消
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刺鼻，唐黎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他从不在这里抽烟，但今天是个例外。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里面躺着他恨了五年的人。
“唐先生，这里是医院，请勿吸烟。”一个小护士怯生生地提醒。
唐黎明抬眼，目光冷得能让空气结冰。小护士后退半步，不敢再言。他将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动作缓慢而刻意，像是在执行某种仪式。
五年前，方路瑶带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张纸条：“唐黎明，你我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他找遍了整座城市，动用了所有关系，她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直到三小时前，助理匆匆推开会议室的门，告诉他找到了方路瑶的下落。
她回来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脑部受到重创，还在昏迷中。身上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医生停顿了一下，“她是被人从高速行驶的车上推下来的，警察已经在等了。”
唐黎明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能醒过来吗？”
“很难说，要看接下来48小时的情况。”
病房里，方路瑶安静地躺着，脸上毫无血色，周身插满管子。唐黎明站在床边，凝视这张他既恨又无法忘记的脸。五年过去了，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微的纹路。
他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里还戴着他们的结婚戒指。唐黎明冷笑一声，伸手想把它摘下来，却在触碰的瞬间迟疑了。她的手指冰凉，让他想起那个她消失的雨夜。
“你以为装死就能让我原谅你吗？”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警察进来做笔录，告诉他方路瑶是被路人发现倒在高速路旁的绿化带里。没有证件，没有手机，警察是通过指纹识别才确认了她的身份。
“唐先生，您妻子这几年在哪里，做什么工作，您知道吗？”警察问。
“她不是我妻子。”唐黎明冷硬地回答，“我们五年没见了。”
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再多问。
入夜，唐黎明独自守在病房。他本该离开，让护工照看，但脚步却不听使唤。窗外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像极了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个夜晚。
那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提前结束国外谈判，飞了十多个小时回来，手里拿着特意订制的项链，想象着她惊喜的表情。然而等待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别墅和那张冰冷的纸条。
唐黎明从不轻易相信别人，却毫无保留地相信了方路瑶。而她回报他的，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水...”
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病床上，方路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
唐黎明下意识地想按呼叫铃，却中途停住了。他俯身靠近，声音冷得像刀：“方路瑶，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她的眼睛努力聚焦，闪过一丝惊恐，然后变得空洞：“...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