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一楼是个大厅，灯光昏暗，墙上挂着“足享人生”四个红色大字，字体俗气，还掉了一块漆。大厅里摆着几张油腻的沙发，几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她下来，眼神立刻黏了上来，像苍蝇一样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猥琐。
“哟，苏晴妹妹醒了？昨天还寻死觅活的，今天这不挺精神？”一个肚子圆滚滚的男人站起来，手里夹着烟，嘴角挂着淫笑，正是刚才花衬衫女人说的赵总。他走过来，伸手就要摸林薇的脸，“看来还是赵哥的魅力大，你舍不得死，是不是就等着伺候我呢？”
换以前，林薇早把咖啡泼他脸上，再让保安把他拖出去了。但现在，她穿着露大腿的裙子，兜里比脸还干净，身后还欠着“五百块预支工资”，硬刚肯定不行。她脑子飞速运转，想起自己以前对付难缠客户的套路，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赵总的手，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假笑：“赵总，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跟您开玩笑？昨天是我身体不舒服，吃错了药，让您担心了，实在抱歉。不过您看，我刚醒，手还软着，要是给您按脚按疼了，岂不是扫了您的兴？要不我先给您倒杯茶，您坐着等会儿，我去跟阿梅姐学学手法，保证给您按得舒舒服服的？”
第二章
她的语气恭敬又疏离，既给了赵总台阶下，又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骚扰。赵总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平时逆来顺受的苏晴会说出这种话。他盯着林薇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嘴角抽了抽：“行，算你会说话。那我就等你十分钟，要是手法还不行，你就别想下班了！”
林薇松了口气，赶紧点头：“谢谢赵总，我马上就去学！”说着就往里面跑，没跑两步就撞上个端着泡脚桶的姑娘。
“哎哟！”姑娘手里的泡脚桶晃了一下，热水洒出来一点，溅到了林薇的脚上。姑娘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放下桶，掏出纸巾给林薇擦脚：“苏晴，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林薇看着姑娘慌乱的样子，心里一软。这姑娘看起来比苏晴大不了几岁，脸上带着温顺的笑，眼角却有一块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打的。她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是我跑太快了。你是阿梅姐吧？我刚醒，手法不太熟，能不能麻烦你教教我？”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可以！我还以为你醒了会不开心呢，昨天你吞药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她拉着林薇走进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按摩床，旁边放着一个泡脚桶和一些按摩用的精油，“来，我教你怎么按。先把泡脚包放进水里，水温控制在四十五度左右，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顾客泡脚的时候，你可以先给他们按按肩膀，放松一下……”
阿梅教得很认真，林薇学得也快。她以前虽然没做过足疗，但经常去美容院做SPA，对按摩的力道和穴位多少有点了解，再加上她学习能力强，没一会儿就掌握了基本步骤。正学着呢，突然听见大厅里传来赵总的吼声：“苏晴呢？十分钟都到了，她死哪儿去了？”
阿梅脸都白了：“完了，赵总生气了，他认识城管，真的会砸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