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回到我代替姐姐,坐上花轿,嫁给那个传闻中残暴嗜血的废太子冲喜的那一刻。
上一世,我叫宋知浅,嫡姐宋知雅不愿嫁,父母便让我这个庶女顶替。
我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就能在东宫苟活。
却原来,废太子萧景行根本没病,他只是在韬光养晦,而嫡姐早就与他私通,这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他们利用我稳住朝野,待他登基后,便以「妖后」之名,将我烹杀。
我被投入鼎中时,看见宋知雅依偎在他怀里。
她笑着对我说:「妹妹,你的血肉,正好用来祭奠我的后位,也算死得其所。」
这一次,喜婆高喊「起轿」,唢呐声震天。
我却猛地掀开盖头,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抓起盘中的喜果砸向送亲的父亲。
「我不嫁!姐姐与太子情投意合,天作之合!我岂能夺人所爱!」
全场死寂。
人群中的宋知雅惊慌失措。
我却看向远处宫墙上,那个身穿黑衣,遥遥观望的身影,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
「你的棋,自己下。」
1.
喜庆的唢呐声尖锐刺耳,像一把钝刀子,一寸寸割着我的耳膜。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靡靡之音中,被塞进了那顶通往地狱的花轿。
父亲宋远山站在轿前,满脸虚伪的慈爱:「浅浅,入了东宫,要谨言慎行,侍奉好太子殿下,为我们宋家光耀门楣。」
光耀门楣?
不过是为他嫡亲的女儿宋知雅铺路罢了。
我这个庶女,生来就是一块垫脚石,用时踩一脚,不用时便一脚踢开,任我摔得粉身碎骨。
滚烫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喜婆那张堆满褶子的笑脸凑过来,催促道:「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咯!」
她伸手来扶我。
就在此时,我猛地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
满堂的宾客倒吸一口凉气,乐声戛然而止。
我顶着满头珠翠,凤冠上的流苏随着我的动作剧烈晃动,撞击出清脆又冰冷的声音。
我抓起案上盛着花生桂圆的喜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了宋远山。
盘子碎裂,红枣花生滚了一地。
宋远山被砸得一个踉跄,额角瞬间红了一片,他惊怒交加地看着我:「宋知浅!你疯了!」
「我没疯!」我凄厉地喊道,声音带着重生而来的颤抖与决绝,「父亲,女儿不能嫁!女儿不能夺姐姐所爱!」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投向了人群中穿着华服,正看好戏的宋知雅。
她的脸色「刷」地白了,血色褪尽。
我跪倒在地,朝着主位上脸色铁青的祖母哭诉:「祖母!您有所不知,姐姐与太子殿下早已情根深种,两心相悦!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父亲母亲为了成全姐姐,又怕皇家怪罪,才让孙女顶替姐姐的名声嫁过去!可孙女……孙女不愿做这棒打鸳鸯的恶人啊!」
我哭得声嘶力竭,字字泣血。
宾客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宋家的脸面,在这一刻被我扯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踩踏。
宋知雅浑身发抖,指着我尖叫:「你胡说!我没有!宋知浅你这个贱人,你敢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