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污蔑你?」我抬起泪眼,看向她,「姐姐,那日你在后花园与太子殿下私会,说他卧薪尝胆,将来必是人中之龙,你愿等他君临天下,凤仪示人。这些话,难道不是你亲口所说?」
宋知雅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上一世她在我面前炫耀时,亲口告诉我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宋远山气得浑身发抖,冲上来就要打我:「孽障!满口胡言!」
我却不躲不闪,反而迎着他的巴掌,高声道:「父亲若是不信,大可搜姐姐的闺房!那里有太子殿下亲手所赠的定情信物,一支白玉簪!」
宋远山的巴掌,僵在了半空中。
2.
那支白玉簪,是萧景行的贴身之物,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
上一世,宋知雅拿着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这是萧景行许诺她后位的信物。
而我,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是个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棋子。
宋远山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当然知道那支簪子的存在。
只是他没想到,我会把这件事当众捅出来。
宋知雅见父亲犹豫,彻底慌了,她扑过来想捂我的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一把推开她,任由自己钗环散乱,狼狈不堪,却笑得畅快。
「姐姐,你与太子情投意合,为何不敢承认?难道你是嫌弃他如今只是个废太子,所以才推我这庶妹入火坑,自己想另攀高枝吗?」
「你!」宋知雅气得眼前发黑。
她当然不是嫌弃,她比谁都清楚,萧景行是在韬光养晦。
可这话,她不能说!
一旦承认,就是欺君!
宋家满门,都要跟着陪葬!
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尖声否认:「我没有!我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
「清白?」我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高高举起,「那这是什么?」
那是宋知雅写给萧景行的情诗,上一世我无意中发现,被她夺走烧了。
这一世,我早早将它偷了出来。
「……愿为君画眉,共谱江山曲。雅。」
我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
宋知雅的字迹,宋家的亲眷们都认得。
这下,铁证如山。
宋远山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祖母气得用拐杖狠狠敲着地面:「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一个『共谱江山曲』,宋大小姐真是好文采。」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容俊美,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走几步路便要扶着门框咳嗽几声。
正是传闻中体弱多病,命不久矣的废太子,萧景行。
他来了。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目光却越过我,落在了面无人色的宋知雅身上。
他的眼神很冷,像淬了冰的刀子。
宋知雅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我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演,真会演。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副病弱的模样骗了,以为他是个值得同情的笼中鸟。
却不知,这只鸟,是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