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声音平静:「臣妾知罪。」
「好一个知罪。」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既然知罪,那便罚吧。」
宋知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来人。」萧景行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宋侧妃德行有失,禁足浅云居一月,抄写《女诫》百遍。」
这个惩罚,不重,但也不轻。
最重要的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定了我的罪。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顺:「臣妾,遵命。」
我转身,准备离开。
萧景行却又开口了:「慢着。」
他走到我身边,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的手指很凉,像冰块一样。
他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宋知浅,」他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再耍花样。孤的耐心,是有限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来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他在警告我。
警告我安分一点,不要再挑战他的底线。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殿下,彼此彼此。」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6.
回到浅云居,禁足令一下,院门就被贴上了封条。
春桃急得团团转:「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禁足一月,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传不进来了。」
我却异常平静,拿起笔,开始抄写《女诫》。
「急什么。」我头也不抬,「好戏,才刚开场。」
萧景行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太天真了。
我被禁足的第三天,宫中传来一个消息。
二皇子萧景禹在围场狩猎时,意外坠马,摔断了腿。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只有我知道,这是萧景行的手笔。
他在清除异己。
而下一个,就该轮到我这个「二皇子安插的眼线」了。
果然,没过几天,负责给我送饭的太监,换成了一个生面孔。
他送来的饭菜里,多了一股淡淡的杏仁味。
是剧毒。
春桃吓得脸都白了,差点叫出声。
我示意她冷静,将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到了晚上,我故意打翻烛台,点燃了窗帘。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
「走水了!走水了!」
我拉着春桃,躲在早就准备好的假山后面。
东宫很快乱成一团,救火的,喊叫的,乱作一团。
混乱中,我看见那个送饭的太监,悄悄溜进了我的房间。
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他以为,我已经吃了有毒的饭菜,现在又葬身火海,死无对证。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大火被扑灭后,我的寝殿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在废墟中,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宋知雅听到消息时,正在敷面膜,她高兴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死了?真的死了?」
来报信的嬷嬷谄媚地笑道:「回娘娘,千真万确。烧得面目全非,但身上的首饰,确实是宋侧妃的。」
「好!死得好!」宋知雅畅快地大笑起来,「这个贱人,总算是死了!」
她立刻赶到现场,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然后便吩咐下人,将那具「尸体」用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