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心跳瞬间沉了下去，她偷偷瞥了眼那张信纸，上面的字迹工整又有力，和江屿在语文课上写短诗的笔迹一模一样。
信纸上还画了小小的星星，角落同样画了朵雏菊，看得出来写得很用心。
“会不会是隔壁班的男生？”旁边的女生凑过来，拿起信纸看了看，“这字还挺好看的。”
“谁知道呢，”苏冉拿起笔，笔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我喜欢你”那行字，墨水把字迹晕开一小片，“该不会是江屿吧？他不是整天睡觉吗，怎么还有这闲心写情书。”
林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在写作业，眼眶却有点发热。她想起昨天放学时，江屿靠在槐树下，眼神专注地看着苏冉的样子。
想起他递信封时，眼底的期待和紧张；想起他写的那首关于秋天的短诗，灵气满满。
可这些在苏冉眼里，都成了“肉麻”“闲心”。
下课后，苏冉把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桌肚里，转身就和女生讨论起了昨晚的电视剧，好像那封情书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林溪看着那个纸团，心里像被灌了冷水，凉得发疼。
她趁着苏冉去洗手间的空隙，偷偷从桌肚里捡起那个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
信纸被揉得皱巴巴的，有些字迹都模糊了，但她还是能看清上面的每一句话：“第一次见你时，你站在阳光下笑，我就觉得，整个秋天都亮了……”
林溪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模糊的字迹，想起前几天去图书馆时，她看见江屿在借阅区徘徊，手里拿着本《泰戈尔诗集》。
最后却选了本苏冉前几天刚借过的《小王子》，在图书馆里排了半小时队才借到。
她还看见江屿趴在桌上睡觉时，草稿本上偷偷写满了“苏冉”的名字，写了又划掉，划掉又重新写。
这些细碎的小事，苏冉全不知道，也不在乎。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总能在校园里看到江屿的身影。
他有时靠在槐树下看书，有时在操场边弹吉他，手指拨动琴弦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冉可能出现的方向。
可苏冉每次路过，都只是匆匆瞥一眼，甚至连脚步都不停。
林溪看着江屿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想告诉江屿，苏冉只是没在意，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她只是个坐在苏冉身边的“第二名”，连喜欢江屿的勇气都没有。
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那天，班里的气氛格外凝重。
老陈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脸色不太好：“这次模拟考，咱们班整体成绩还行，但有个别同学下滑很严重，比如江屿，从上次的年级前一百，掉到了三百多名。”
全班的目光都投向江屿，他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里，看不到表情。林溪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微微泛红，心里揪了一下。
下课后，林溪看见江屿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有些晃，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掏出烟盒，想拿烟，却又突然把烟盒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
他的动作很用力，像是在发泄什么，林溪站在不远处，能看到他肩膀微微发抖。
她知道，苏冉把那封情书当成了玩笑，可江屿却把它当成了心事，甚至影响了自己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