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班主一听,把手摇得像拨浪鼓:“没了,真没了!陆干部,那都是传说,谁也没见过!”
陆观澜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我。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甚至是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是……把我当成寻宝雷达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能力时灵时不灵,全凭运气。万一这次我找不到,他会不会就此认定我之前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从而彻底对我失去信任?
就在我心乱如麻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幽怨的琴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不是真的琴声,而是直接响在我脑海里。
我循着那声音的“呼唤”,走到了后台的杂物间。
墙角,斜靠着一把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月琴,琴弦都断了。
我伸出手,轻轻拂去琴身上的灰尘。
指尖触碰到琴身的一瞬间,那段幽怨的旋律,在我脑中变得无比清晰。它不是一个完整的曲子,而是一段不断重复的、由“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组成的音阶。
我闭上眼,仔细聆听。
那旋律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杂物间对面的一堵墙。
那是一面青砖墙,与其他墙壁并无不同。但仔细看,会发现其中一排砖块上,用朱砂刻着模糊的“宫、商、角、徵、羽”字样。
这是老一辈艺人用来吊嗓子、校音准的音律砖。
我走到墙边,按照月琴“唱”给我的旋律,依次敲击对应的砖块。
“咚……咚咚……咚……”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敲击的那块“羽”字砖,竟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向内凹陷了进去。
一个暗格,赫然出现在眼前。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匣子。
在陆观澜和钱万里震惊到失语的目光中,我取出木匣,打开。
一套泛黄的、散发着墨香的古籍,静静地躺在里面。
封面上,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
《缀白裘》。
6 同盟初建
陆观澜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又像看着一个稀世珍宝。
钱万里则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彻底暴露了。
但也正是这次暴露,让我和陆观澜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同盟关系。
当晚,他第一次没有叫我“苏绣云同志”,而是把我请进了他那间临时办公室。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开门见山,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公事公办,而是纯粹的好奇。
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说?说我能听见东西说话?他会把我当成疯子,直接送进精神病院。
见我不语,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
其中一个,是我师父。
而另一个,眉眼之间,竟和陆观澜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