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佛香依旧静谧地缭绕，笼罩着那些永远送不出去的小衣裳，也笼罩着他玄色的、略显孤直的背影。
那一刻，我荒芜冰冷的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极轻微地，刺了一下。
不疼。
却带着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暖意。
自那日之后，我沉寂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细小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再无法彻底平息。
复仇的烈焰燃尽后，留下的灰烬与荒芜依旧在，但在这片死寂之上，似乎又生出了一点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寻。
我开始……悄悄地关注起百里霁。
不再是主人对下属那种理所当然的扫视，而是一种带着陌生好奇的、细细的打量。
清晨，我醒得格外早。
披衣起身，轻轻推开窗棂的一条缝隙。
庭院中薄雾尚未散尽，露珠凝结在草叶尖上。
他总是在那里，在那棵老槐树下练剑。
玄衣身影与朦胧晨光几乎融为一体，动作却凌厉如电。
长剑在他手中并非死物，而是肢体的延伸，是心念的流转。
劈、刺、挑、抹，每一个动作都简洁至极，毫无花哨，却带着一种力量与美感交织的韵律。
他神情专注，冷硬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眉心微蹙，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他手中的剑。
汗水有时会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带着一种……蓬勃而内敛的生命力。
与我前夫萧明渊那种附庸风雅、故作姿态的“舞剑”截然不同。
百里霁的剑，是杀人的剑，是守护的剑，是真正浸染过血与火、生与死的剑。
我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他一套剑法练完，还剑入鞘，气息都未见丝毫紊乱时，才恍然惊觉，像是窥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慌忙合上了窗缝，心脏竟莫名跳快了几分。
用膳时，我也开始留意。
作为暗卫，他的三餐往往简单迅速，是在廊下快速解决，
他吃得很专注，但也极快，仿佛这只是维持体力必需的任务。
但他的姿态并不狼狈，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即使坐在石阶上，也自有一番沉静的气度。
我注意到他拿馒头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却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和厚茧。
那是常年握剑、执行各种危险任务留下的印记。
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咀嚼的动作一顿，敏锐的目光倏地扫了过来。
我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强自镇定下来，假装只是路过，目光淡淡地掠过他，看向了远处的花圃，袖中的手指却微微蜷紧。
他见是我，眼中的锐利瞬间收敛，化为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