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砂痣的陷阱
霓虹灯在林婉儿睫毛上碎成金箔,手机屏幕映出薄靳岑的信息:"今晚慈善晚宴,搞定薄靳言,一千万到账。"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月牙形疤痕 —— 那道三厘米长的凹痕,是三年前被渣男拖进深山时,被荆棘勾住背包带留下的。她永远记得那个暴雨夜,院长举着生锈的手电筒在山路上跌跌撞撞,鞋跟断掉后光着脚跑了五里路,才把她从即将发车的面包车上拽下来。老院长的手在她手腕上掐出青痕,却笑着说:"婉儿别怕,咱们回家。" 这句话像根生锈的针,至今仍能刺破她午夜梦回时的恐惧。电梯镜面映出眉间一点朱砂,艳得像滴在雪地上的血 —— 薄靳岑说,这是薄靳言母亲生前最爱的妆容,每次参加慈善活动必点,就连骨灰盒上都嵌着朱砂烧制的玉兰花。她对着镜子补妆时,发现胭脂盒底层藏着张泛黄的照片:十七岁的自己蹲在孤儿院门口,给新栽的玉兰树苗浇水,身后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镜头只拍到他半只戴着手链的手。那时的她不知道,这个模糊的身影会在五年后,成为她生命里最清晰的光。
监控室里,薄靳言的拇指碾过檀木手链,每颗珠子都被盘得发亮,绳结处还留着五年前院长给他系平安绳时的指纹。那年孤儿院扩建,院长特意去后山采了檀木,熬了三天三夜磨出这串手链,说要送给 "第一个来孤儿院过生日的善心人"。屏幕里的林婉儿正在化妆间练习勾魂眼尾,镜子里的倒影反复调整丝质肩带,露出的肌肤在暖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最后往颈侧点了点廉价香水 —— 那是他三年前停产的 "初雪" 系列,仿冒品的前调带着刺喉的酒精味,却盖不住尾调若有若无的皂角香,和他在孤儿院闻到的、她给孩子们洗澡时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勾了勾唇,平板电脑上私家侦探的报告翻到第 17 页,孤儿院水电费单的备注栏写着:"林婉儿,2022 年 11 月,用帕罗西汀分散片换购三箱婴儿奶粉,交易地点:利民大药房"。右下角附着张监控截图:她站在药房柜台前,指尖捏着药盒犹豫十分钟,最终递出的却是自己的医保卡。那天恰好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在监控里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靳言,你要记得,这世上最珍贵的善意,往往藏在普通人的取舍里。"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像倒悬的星河,薄靳言正在给自闭症男孩系平安绳。男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脸埋进他的西装,muffled 地说:"叔叔的味道,像奶奶的香炉。" 他愣了愣,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病房里,也是这样的檀木混着消毒水味。那时他每天放学后就守在病床前,看母亲用颤抖的手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折千纸鹤,说每只千纸鹤都住着一个守护天使。银制铃铛轻响时,林婉儿的高跟鞋声踩碎了满地光斑。她走过来时,裙摆带起的风里混着廉价香水和孤儿院所特有的、淡淡的洗衣粉味。他抬头时恰好对上她眼底的忐忑 —— 那是孤儿院孩子们发烧时,她守在病床前才有的神情,瞳孔里映着水晶灯的碎光,像落进深海的星子。指尖在绳结上多绕了半圈,故意让红绳在她手腕上留下浅红勒痕:"戴上吧,图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