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手里的饮料：“算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凉。”
她低头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我看见锁屏壁纸是个婴儿的照片，裹在粉色的襁褓里，眼睛闭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这是我女儿，”她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主动开口，“叫念念，早产了两个月，现在还在保温箱里。”
我没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利店的冷柜发出嗡嗡的声响，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了，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上次在咖啡馆，对不起啊，”她突然说，手指抠着荔枝冰的包装盒，“那天刚跟医生谈完，说念念的肺还没发育好，得再住一阵子院，我心里有点乱。”
“没事，”我把柠檬茶放在柜台上，“我那天也没什么事，就是简历白写了。”
她“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那我……我再赔你点钱吧？”
“不用，”我摆摆手，“我后来找朋友修好了电脑，没花多少钱。”其实电脑没修好，主板烧了，我又重新买了台二手的，花了半个月的房租。但我没跟她说这些，觉得没必要。
她沉默了会儿，突然抬头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找工作啊？我上次在打印店看见你拿的简历了。”
我愣了愣，没想到她还记得。“嗯，”我点点头，“之前在广告公司做策划，辞职了，想找个轻松点的。”
“轻松点的啊……”她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我知道有家书店在招人，就在医院对面，老板人挺好的，不用加班，工资也还行，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主动帮我。“真的吗？”我问。
“嗯，”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上面写着书店的地址和老板的电话，“你明天去看看吧，就说是我介绍的，老板姓林，挺好说话的。”
我接过纸条，指尖碰到她的手，很凉，大概是刚从冷柜里拿完东西。“谢谢你啊，”我说，“要是真能成，我请你吃饭。”
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用请吃饭，你要是去了书店，帮我留意着点有没有适合小孩子看的绘本就行，等念念出院了，我想给她讲故事。”
“好，”我点点头，“我会留意的。”
她又跟我说了几句，说书店的营业时间，说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员工，然后就拿着荔枝冰走了，走之前还跟我挥了挥手。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手里捏着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很工整，像是用尺子比着写的。
第二天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书店，就在医院对面的小巷里，门面不大，门口摆着几盆绿植，上面挂着个小木牌，写着“林记书店”。我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书架上摆满了书，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请问，林老板在吗？”我问。
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本书，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我就是，”他说，“你是？”
“我是苏念介绍来的，”我说，“她跟我说你们这里在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