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生日，我特意转了888的红包。
下一秒，她在家族群里晒出截图，旁边还有一张小姑子送的丝巾。
配文是：「女儿送的丝串暖心又暖身，不像某些人，就知道用钱打发，一点心意都没有。」
群里亲戚纷纷附和，夸小姑子孝顺。
我直接在群里回复：「妈，您不喜欢钱，那我撤回了。您把卡号给我，我给您转888个欢乐豆，这可比钱有心意多了。」
01
我那条“欢乐豆”的消息发出去，整个“张氏家族一家亲”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上一秒还在疯狂刷屏的吹捧和附和，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冰冷又刺眼。
群里那张红色的红包截图，和我转账成功的绿色提示，构成了一幅绝妙的讽刺画。
几秒钟后，死寂被打破。
群里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先是几个远房亲戚发来一串省略号，表示震惊。
紧接着，张伟的二婶跳了出来：「江念，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三姑也跟着帮腔：「就是啊，大喜的日子，别让你婆婆不痛快。」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头像，一个个跳出来扮演正义的使者，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维护一个摇摇欲坠的牌坊。
手机顶端弹出一个红色的“1”。
是婆婆刘桂芳的私聊。
我点开，一长串语音条，像蜈蚣一样排列着。
不需要听，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尖利刻薄的声音。
我按了播放，手机里立刻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咆哮。
「江念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过生日你咒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你让我在亲戚面前怎么做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
那些污言秽语，隔着听筒都能溅我一脸唾沫星子。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甚至没调低音量。
这时，另一个电话粗暴地切断了语音，是张伟。
我接通，电话那头是他压抑着怒火的质问。
「江念！你又在搞什么！为什么总要跟我妈对着干！」
他甚至不问一句前因后果。
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却异常平静。
「是我对着干，还是你妈先在几十个人的群里，公开内涵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张伟语塞了。
几秒后，他那套熟悉的和稀泥说辞又开始了。
「我妈年纪大了，她就是随口一说，你跟她计较什么？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她是你长辈，你说两句软话，在群里道个歉，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你现在立刻在群里道歉，然后赶紧去买个贵重点的礼物补上，把我妈哄开心了。」
我听着他理所当然的命令，突然觉得很可笑。
结婚三年，每一次，都是这样。
无论对错，需要退让、道歉、牺牲的，永远是我。
「我拒绝。」
我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
然后，我做了结婚三年来，从未做过的一件事。
我挂断了张伟的电话。
世界清静了。
没过几分钟，小姑子张莉的微信消息又弹了出来。
她的头像是一张加了十层滤镜的自拍，看起来虚伪又廉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