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京圈太子爷傅司砚最完美的妻子,温柔、娴静,能为他弹奏一夜的德彪西。直到一个外卖员哼着《小飞棍来咯》路过,我脑中轰然炸响,抄起古董花瓶砸碎了整面落地窗。傅司砚看着我,眼神冰冷如视残次品,而我脑海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却在狞笑:“你这冒牌货,该滚了。”她是谁?而我,又是谁?
1 小飞棍与碎裂的月光
我丈夫傅司砚最爱我穿着白裙,安静地为他弹德彪西的《月光》。
他说,我指尖流淌出的月光,能洗涤世间一切的喧嚣与肮脏。
结婚一年,我便为他弹了一年的《月光》。我是温漾,是京圈人人称羡的傅太太,是傅司砚捧在手心的瓷娃娃,精致、易碎,且温顺。
直到今天,午后的阳光依旧很好,我正准备为他温一壶他最爱的金骏眉。别墅外,一个路过的外卖员小哥,骑着电瓶车飞驰而过,车上的手机大声外放着一首节奏感极强的网络神曲。
“小飞棍来咯!DuangDuangDuang~”
那魔性的旋律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猛地捅进了我的大脑深处,撬开了一扇我从未察觉到的,被铁锈和血污封死的门。
“轰——”
脑海里一声巨响。
德彪西的月光碎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电吉他solo,是重金属鼓点敲击耳膜的狂躁,是一个画着烟熏妆,穿着破洞牛仔裤,在livehouse的舞台上疯狂甩着一头火红色长发的我。
她抱着一把黑色的芬达电吉他,对着台下嘶吼:“摇滚不死!”
那一瞬间的记忆碎片,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一颤。
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我没有去看来不及收拾的碎片,而是像被蛊惑了一般,一步步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外卖小哥早已远去,但那旋律还在我脑中循环播放。
“DuangDuangDuang~”
身体里仿佛有一头被囚禁已久的野兽,在疯狂地撞击着牢笼。
不,不够!这点声音,这点撞击,远远不够!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墙角那尊傅司砚从欧洲拍卖会高价拍回来的,据说是中世纪某位艺术大师的雕塑。
我抄起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光洁如镜的落地窗,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
钢化玻璃应声而碎,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阳光裹挟着玻璃碎片,像一场金色的暴雨,在我面前倾泻而下。冷风灌入,吹起我纯白的裙角,像一只被撕碎的蝴蝶。
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变态的……兴奋。
“温漾!”
一声夹杂着惊怒的低吼从楼梯口传来。
傅司砚穿着剪裁得体的家居服,快步下楼。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对我的关心,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满地碎片,以及比碎片更冰冷的嫌恶。
他像在看一件失控的、有了瑕疵的艺术品。
“你在发什么疯?”他问,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我没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他。脑海里,那个火红头发的女孩对我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狞笑。
“你看,他爱的根本不是你,”她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沙哑的、属于摇滚乐手的独特质感,“他爱的,只是一个叫‘温漾’的,听话的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