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连呼吸都停了。
回府马车上,唐婉攥着我袖子,指尖冰凉发抖:“士程,你何必得罪……她叔父是礼部尚书……”
我捧起她烫伤的手,低头轻轻吻在红肿处:“我不得罪他们。”
我抬眼看她,一字一顿:
“我是在告诉他们——动你一根手指,我拆他们祖坟的砖;辱你一个字,我烧他们家的谱;伤你一寸皮肉,我让他们全族——生、不、如、死。”
最毒的是大夫。
那庸医姓孙,收了陆母五十两雪花银,满城散布:“唐氏女的病,是‘情毒入髓’,沾身的男人都得绝后!赵大人再不休妻,迟早精血枯竭,暴毙而亡!”
我提着剑冲进他医馆时,他正给个富商把脉。
剑尖抵喉,我声音平静:“写。”
“写什么?”他裤裆瞬间湿透。
“写‘情毒可医,需夫君日夜以血为引,滴入药中,百日可愈’——贴满汴京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一个角落都不能少。”
他抖如筛糠:“大、大人……这、这是妖言……”
“不写?”我剑锋一转,削掉他半截山羊胡,“那我替你写——‘庸医孙某,误诊害命,明日午时,当街车裂’。你选。”
——那晚唐婉发高热,烧得说胡话,一声声喊“务观”。
我握着她滚烫的手,整夜没合眼,一遍遍应:“我在,士程在,别怕。”
天蒙蒙亮,她忽然清醒,睁眼望着我,眼泪无声滑落:“我梦见……陆游死了。”
我心头一刺:“梦都是反的。”
“不。”她摇头,眼神清亮得吓人,像淬了火的琉璃,“我梦见……你为我提剑杀人,满身是血。我哭着说‘别脏了手’,你却笑着说——‘为你脏,是干净’。”
她抬手,冰凉指尖轻轻抚过我眼下青黑:“士程……我现在……最怕的,不是死。”
“是什么?”
“是你死。”她声音轻得像雪落,“你若死了,谁给我熬药?谁给我挡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