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戛然而止。
苏沐撑着膝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砸在练习室光洁的地板上。他大口喘着气，心里一片冰凉。完了，全完了。
就在刚才的《星途闪耀》初评级舞台上，他因为过度紧张，在舞蹈环节忘了一个关键动作，虽然靠着本能和之前练习的记忆勉强跟上，但整段表演堪称灾难。唯一亮眼的，或许是他清亮嗓音演唱的那段副歌，以及失误后为了救场，即兴哼唱的一小段自己写的温柔旋律。
台下其他练习生们投来的目光复杂，有同情，有庆幸，也有漠然。苏沐不敢抬头，只能深深鞠躬。
“苏沐，是吧？”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苏沐猛地抬头，对上了主导师凌曜的目光。凌曜是内娱顶流，以绝佳的业务能力和更著名的“高冷毒舌”闻名。他此刻正看着手中的评分板，眉头微蹙，俊美却疏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凌老师。”苏沐的声音有点发颤。
“你的基础，差得离谱。”凌曜开口，字句像冰锥，精准地砸在苏沐心上，“节奏感弱，动作绵软无力，舞台表现力几乎为零。至于心理素质……”他顿了顿，抬眼扫了苏沐一眼，“F班。下去吧。”
没有一句提到他那段即兴的旋律和嗓音。苏沐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尴尬、委屈、不甘心交织在一起，堵在喉咙口。他再次鞠躬，声音干涩：“谢谢老师。”
走下台时，他听到另一位导师打圆场：“声音条件其实还不错，就是太紧张了，年轻人下次加油……”
但凌曜的话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脑子里循环：“差得离谱……F班……”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针对”变本加厉。
第一次分组训练，凌曜巡查各个班级。到了F班这间最差的练习室，他的目光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苏沐。
“动作不对，手臂再抬高三分，核心发力！”
“节奏，跟上节奏！慢了零点五拍！”
“表情管理！你是来跳舞的不是来受刑的！”
凌曜就站在他面前，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每一个指令都清晰冰冷，不容置疑。他几乎抠遍了苏沐每一个细节上的不足，同一个八拍动作，让他反复跳了十几次。
苏沐累得眼前发黑，汗水湿透了训练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能感觉到同期练习生们投来的同情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
“凌神今天火气好大啊……”
“感觉他特别‘关注’那个苏沐？”
“倒霉呗，撞枪口上了。”
苏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更用力地去完成动作。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倒下去，不能让他看扁了！
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凌曜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仿佛刚才那个严苛到不近人情的人不是他。
苏沐瘫坐在地上，靠着镜子大口喘气，心里又委屈又憋闷。
“救命……”他小声哀嚎，把发烫的脸埋进毛巾里，“顶流是不是真的看我不顺眼啊？！”
日子在高压训练中一天天过去。苏沐拼了命地练习，几乎住在了练习室。他不想永远待在F班，更不想被凌曜那句“差得离谱”钉在耻辱柱上。
这天夜里，练习生们都陆续回去了，苏沐还对着镜子一遍遍扣动作。最后一个旋转落地时，脚下猛地一滑，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