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老夫人突然道：“如烟，把你准备的寿礼拿来瞧瞧。”
柳姨娘嫣然一笑，命丫鬟捧上一个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尊白玉观音，雕工精细，玉质温润。
“哟，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啊！”有宾客惊叹。
柳姨娘得意道：“如烟听闻老夫人近来睡眠不安，特请人雕了这尊玉观音，愿菩萨保佑老夫人安康。”
老夫人喜笑颜开：“还是如烟有心，比那些……”她瞥了母亲一眼，“……出身富贵却不懂孝道的人强多了。”
母亲脸色一白，低头不语。
我心中冷笑。我记得这尊玉观音——那是用母亲铺子里上好的玉料雕成，柳姨娘却谎称是自己花重金所购。
前世母亲因此被诬陷私拿铺中财物贴补娘家，受了重罚。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此事重演。
就在柳姨娘要将玉观音呈上时，我突然“哎呀”一声，手中的汤匙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众人目光顿时集中在我身上。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老夫人皱眉呵斥。
我怯生生道：“孙女该死，只是突然想起一事……柳姨娘这玉观音好生眼熟，似乎与母亲铺子里前几日失窃的那尊极为相似……”
全场哗然。
柳姨娘脸色骤变：“锦瑟小姐慎言！这明明是我托人从和田带来的！”
“是吗？”我一脸无辜，“可那玉观音背部应有一处天然墨纹，形如竹叶，是母亲特意留下的标记，说是有‘竹报平安’之意……”
众人立刻看向玉观音背部，果然见一处墨色纹理，恰似竹叶形状！
柳姨娘顿时慌了：“这……这分明是巧合……”
“够了！”父亲脸色铁青地打断她。他自然知道这玉观音的来历，原本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被当众揭穿，颜面尽失。
老夫人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柳姨娘竟敢拿偷来的东西献寿。
我适时开口：“想必是柳姨娘与母亲眼光相似，选了同样的玉料吧。只是母亲铺中确实失窃一尊玉观音，已报官备案了……”
这话更是坐实了柳姨娘偷窃之行。
在场宾客窃窃私语，看向柳姨娘的目光充满鄙夷。
柳姨娘脸色惨白，扑通跪地：“老爷明鉴！如烟不知这是赃物，定是被玉匠欺骗了！”
父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老夫人虽偏心柳姨娘，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偏袒，只得厉声道：“还不退下！”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我低头抿茶，掩去嘴角冷笑。这只是开始，柳姨娘，我们的账慢慢算。
宴席散去后，我借口醒酒，独自来到后花园。月光如水，洒在皑皑白雪上，恍若白昼。
我站在梅树下，回想今日种种。改变已经发生，未来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这让我既感到希望，又有些不安。
“小姐好手段。”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只见赵珩站在梅树阴影下，不知已听了多久。
他缓步走出阴影，月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一双黑眸锐利如鹰，仿佛能看透人心。
“赵公子何意？小女不懂。”我故作镇定，心中却警铃大作。这人果然如前世一般敏锐。
赵珩唇角微扬：“那玉观音背部的墨纹，若非刻意寻找难以发现。小姐若非早有准备，怎能如此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