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一盏油灯，一个老道士正伏案写着什么。
周雨认出是傍晚时在正殿打坐的那位。
老道士写得很专注，不时停下来思考。案几上堆着不少古籍，有些已经泛黄破损。
周雨正看着，老道士突然抬起头，直直看向窗户。周雨急忙蹲下，心跳如鼓。
等他再慢慢起身窥视时，老道士又低头继续写字，仿佛刚才只是偶然抬头。
周雨退回走廊，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回到东厢房，他却再也睡不着，总觉得这座看似平静的道观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刚蒙蒙亮，周雨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他穿衣出门，看见几个道士聚集在西侧一间厢房外，面色惊慌。
“出什么事了？”周雨问那个带他进来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脸色苍白：“玄清师兄他...出事了。”
周雨挤到前面，只见厢房门开着，一个中年道士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最令人毛骨悚的是，死者身旁散落着一些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却被什么东西啃噬过，边缘参差不齐。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一个年纪稍长的道士声音颤抖，“我们是从窗户看见的，撞开门才进来...”
周雨看向房门内侧，果然有插销，此刻已经被撞坏。窗户是传统雕花木窗，从外面无法开关。
这是一间完完全全的密室。
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清虚观的瓦顶，仿佛要将什么秘密永远埋在这深山之中。
2
县公安局刑警队长张毅皱着眉头打量案发现场。
他四十出头，经验丰富，但这样的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
“门真的是从里面锁上的？”他问最先发现尸体的道士云岫。
云岫点头，手指还在微微发抖：“每天早上我都和玄清师兄一起做早课，今天他没来，我就来叫他。敲门没回应，从窗缝看见他倒在地上...门插着销，我喊人来一起撞开的。”
张毅蹲下身检查门锁。老式的木插销已经断裂，碎木散落一地。
他又检查窗户，雕花棂格十分密集，只能伸进一只手，根本无法从外面开关窗闩。
“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法医初步检查后说，“凶器是那把匕首，直接刺中心脏，当场死亡。”
周雨站在一旁，记者本能让他仔细观察着一切。
他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纸页上不仅有着咬痕，还有一些模糊的符号，像是用朱砂画的。
“那些纸是什么？”张毅也注意到了。
年长的李道长——清虚观的监院，弯腰拾起一页，脸色微变：“是《道德经》的抄本，但...这上面的符号不是经文原有的。”
“鼠妖...”云岫突然低声说，被李道长瞪了一眼后立刻闭嘴。
张毅没忽略这个细节：“什么鼠妖？”
李道长摆摆手：“无稽之谈，小徒胡言乱语罢了。”
现场勘查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突破性发现。
房间除了撞坏的门，没有任何强行进入的痕迹。
凶手似乎凭空出现又消失。
张毅命令封锁现场，让所有人在正殿集合。
清虚观现在共有六位道士：监院李道长、遇害的玄清、发现尸体的云岫、负责接待的年轻道士明心、常在藏书室的老道士守一道长，还有一位抱朴道长因病卧床未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