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周雨,观内一共七人,案发时各自在房间休息,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天气,外面的路被泥石流冲断了一段,”张毅接了个电话后告诉大家,“局里增援暂时进不来,我们可能得在这里待一两天。”
周雨心里一沉。
他和一个凶手被困在了这座与世隔绝的道观里。
下午,张毅开始单独询问每个人。
周雨作为临时滞留的外人,第一个被问话。
“我只是偶然来这里避雨的,”周雨解释,“什么都不了解。”
张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听到或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吗?半夜的时候。”
周雨想起昨晚的刮擦声和那个黑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太黑了,没看清。”周雨老实回答。
询问结束后,周雨在廊下遇到明心。年轻道士看上去忧心忡忡。
“警官怀疑是我们中的一个人干的,”明心低声说,“但这怎么可能呢?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啊。”
周雨想了想,问:“早上你说的‘鼠妖’,是什么意思?”
明心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更压低声音:“是观里的一个老传说。清末时,观里有个叫玉阳子的道士,因为不满师父将衣钵传给师弟,怨气不散,化作了专门啃噬经书、害修行人的鼠妖...但这只是传说罢了。”
“玄清道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周雨换了个问题。
明心又犹豫了:“玄清师兄是经学斋的主力,学问很好,就是...有时候过于执着己见,和李师叔常争论。”
“李师叔?”
“监院李道长。观里分两派,经学斋专注研究经典,清修堂侧重实修。玄清师兄属于经学斋,李师叔是清修堂的领头。”明心解释道,“其实本来不必分这么清,但近几年争论越来越多。”
周雨还想多问,但看见张毅正向他们走来,明心立刻借口有事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又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
这次是明心。
他在去厨房的路上经过藏书室,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就看见云岫倒在血泊中,身旁同样散落着被啃噬的经页。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云岫的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地板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一只老鼠的形状。
藏书室的门同样是从里面锁上的,明心是从窗户看见里面的情景后喊人撞开门。
“又一个密室...”张毅脸色铁青,“同样的手法,同一种杀人方式。”
恐慌开始在观中蔓延。连一直镇定自若的李道长也面露忧色。
“是鼠妖...”明心喃喃自语,“传说它是杀不死的...”
张毅命令所有人集中到正殿,不许单独行动。他检查了每个人的房间,没有发现凶器或血衣。
周雨坐在角落里,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李道长眉头紧锁,不停捻着手中的念珠;明心显然吓坏了,眼睛不时瞟向门窗;守一道长还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样子,闭目打坐;抱朴道长咳嗽着,脸色苍白;张毅则一脸挫败,显然对这种超乎常理的案件束手无策。
中午时分,山路终于疏通,增援的警察和一位刑侦顾问赶到清虚观。
顾问名叫罗文瀚,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更像一位学者而非警察。他仔细勘查了两个案发现场,询问了每个人,然后独自在观内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