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早就流干了。剩下的路,要笑着走。
第十二章:最终告别
一个月后,我收到一个包裹。
是监狱寄来的。赵建成因为经济问题被正式批捕了。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串钥匙。
信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老房子的钥匙,留给你。对不起。"
老房子是我们最初创业时住的地方,又小又破,但存着我们最开始那点温暖。他后来买下产权,却一直空着。
我捏着钥匙,站了很久。最终,把它扔进了抽屉最深处。
有些东西,烂掉了,就不要再捡回来。
我开始学着享受生活。
和女儿旅行,和老朋友喝茶,甚至报了老年大学学画画。
日子充实而平静。
偶尔,也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判了十年。林小雨不知所踪。那个孩子被送进了福利院。
波澜不惊。
秋天的一个午后,我在阳台浇花。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对方自称是监狱工作人员。"赵建成先生病危,他想见您最后一面。"
女儿看着我,轻轻摇头。
我望着窗外湛蓝的天,很久,对着电话轻声说:
"不见了。"
"告诉他,好好走吧。"
挂了电话,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院里的菊花开得正好。
第十三章:最终结局
电话在我手中变得滚烫。
"病危"两个字像毒针,刺破了我刚刚结痂的心。女儿担忧地看着我,欲言止。窗外阳光明媚,孩子们的笑声隐约传来。那是一个与我无关的、鲜活的世界。
我最终去了。
不是出于怜悯,而是为了彻底终结。我要亲眼看见这场持续了三十年的荒唐戏,落下最后的帷幕。
监狱医院的气味刺鼻。
消毒水混合着衰败的气息。他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瘦得脱了形,眼眶深陷,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听到动静,他费力地睁开眼,混浊的眼珠转动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我身上。
一丝光亮从他眼底划过,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他颤抖地伸出手,想碰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没多少时间了。"旁边的护工低声说,"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他枯槁的手,那曾经戴着名表、签下无数谎言的手,如今只剩下一层皱皮包裹着骨头。
他似乎攒足了力气,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小梅…对…不起…"
这句话,我等了半辈子。此刻听来,却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分量。它抵消不了二十八年前楼梯上的剧痛,抵消不了儿子病危时我的绝望,抵消不了三十年暗无天日的欺骗。
"哪一件?"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是对不起雇人推我下楼?对不起拿救命钱养小三?还是对不起…现在要死了,才想起说这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他瞳孔猛地一缩,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护工连忙上前处理。等他缓过气,眼里那点光亮彻底熄灭了,只剩下灰败的绝望。
他明白了。我来,不是原谅,是审判。
"赵建成,"我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能听见,"我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你那个宝贝儿子,确实不是你的。林小雨跟过的男人,不止你一个。你养了别人的种五年,捧在手心怕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