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的手一颤，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将萧秋水当作李沉舟的替身。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注意到萧秋水与沉舟的不同——他比沉舟更安静，更隐忍，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下垂，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他开始期待每一次与萧秋水的相处，开始在意萧秋水的一颦一笑。
这不是对亡者的追忆，而是对生者的心动。
“对不起...”柳随风低声道，“我利用了你。”
萧秋水摇头：“我也利用了你。我们都透过对方，看着另一个人。”
“不，”柳随风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现在看的是你，只是你——萧秋水。”
他轻轻握住萧秋水的手：“或许开始时，我将你当作沉舟的替身。但现在不是了。你是你，是那个会为我挡剑的萧秋水，是那个明明看穿我的伪装却依然选择相信我的萧秋水。”
萧秋水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
柳随风继续道：“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荒唐。但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以真实的自己重新开始，好吗？”
洞外风雨大作，洞内却温暖如春。
许久，萧秋水反握住柳随风的手，轻声道：“好。”
山洞中，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张神色复杂的脸。
萧秋水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但那一剑带来的震撼远未平息。柳随风坐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无意识地拨弄着火堆。
“你想起来了，是吗？”萧秋水轻声问，“全部？”
柳随风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一部分。权力帮覆灭的那天，李沉舟的死...还有我被诬陷背叛的经过。”
他的声音平静，但萧秋水能听出其中压抑的痛楚。
“那个陈长老...”
“陈绝，权力帮的元老之一。”柳随风冷笑，“也是真正背叛沉舟的人。那日他勾结外敌，暗算沉舟，却将罪名推到我身上。”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并非完全失忆，只是...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些事。”
萧秋水静静地看着他：“包括你最初接近我的目的？”
柳随风深吸一口气：“是。起初我确实将你当作沉舟的替身。但后来...”他顿了顿，“后来的一切，都是真的。”
洞外雨声渐歇，洞内只有火堆噼啪作响。
许久，萧秋水才开口：“我也一样。”
柳随风抬眼看他。
“你很像风朗，我的师兄。”萧秋水的声音很轻，“他为我而死，是我永远无法释怀的痛。所以当你出现时，我...”
他没有说下去，但柳随风已经明白。
双替身。一场始于欺骗的相遇，却在不经意间滋生了真实的情感。
“那么我们...”柳随风刚开口，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扑向萧秋水，“小心！”
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萧秋水的发梢飞过，钉在洞壁上。紧接着，数名黑衣人涌入山洞，刀光剑影直取二人。
柳随风将萧秋水护在身后，剑出如龙：“陈绝的人追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