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我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端到了我面前。
面条上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点缀着几片翠绿的青菜,汤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香油,香气扑鼻。
我接过碗,闻着那久违的、正常的饭菜香味,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碗面,比我妈做的任何一顿“月子餐”都更像月子餐。
这碗面,比那六万块钱,更让我感到温暖。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饿了几个世纪。
婆婆就坐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吃,眼神复杂。
“晚晚,”她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你现在是当妈的人了,自己身体要紧。你垮了,孩子怎么办?”
我吃面的动作顿住了。
婆婆放下手中的筷子,终于问出了那个我最害怕的问题。
“你亲妈呢?她不是说要来照顾你坐月子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我吞吞吐吐,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把这一个月来的遭遇,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
从我妈来了之后敷衍的饭菜,到她恶劣的态度,再到她提前离开,借口家里有事,甚至临走前还顺走了我的补品和孩子的衣服……
我每说一句,头就低一分,声音也越来越小,带着难以启齿的羞耻。
婆婆一直安静地听着,脸色却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难看。
当她听到我说我恶露不尽、刀口感染、甚至还摔倒在地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冷光。
“这些……你亲妈都知道吗?”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哽咽着,把住院的经过也和盘托出。
包括我妈的阻拦,她对我去医院的冷嘲热讽,她对周明索要“误工费”的丑恶嘴脸,以及我住院期间她的不闻不问。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