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父亲齐正德，此刻终于沉着脸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arik察的颤抖：「齐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还能称呼一声「父亲」的人。虽然他对我也很冷漠，但至少没有像郑婉那样视我为眼中钉。
我放下茶杯，看向那只断手。
「祖父生前，为了齐家的富贵，跟‘东西’做了笔交易。」
「什么东西？」齐正德追问。
「一个你们最好永远都别知道名字的东西。」我淡淡道，「祖父答应了对方一个条件，但他耍了小聪明，没有完全兑现承诺，只付了一只‘手’当定金，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
我顿了顿，视线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现在祖父去世，这笔债，自然就落到了你们头上。那东西是来收债的。」
「收……收什么债？」表妹郑妙妙怯生生地问，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在郑婉身后。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它当初跟祖父要的，是一个齐家人的‘命’。」
话音刚落，书房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齐恒手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律师在一旁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结结巴巴地说：「齐……齐先生，要不我还是先走吧？这遗嘱……」
「不许走！」郑婉突然尖叫起来，「遗嘱呢？我爸的遗嘱到底在哪儿！」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什么债主，而是钱。
我指了指空空如也的保险柜：「想找到遗嘱，就得先还了这笔债。祖父把它们放在了一起，就是这个意思。」
「胡说八道！」郑婉根本不信，「肯定是你这个小贱人藏起来了！你想独吞家产！」
她说着就要扑上来撕扯我，却被齐正德一把拉住。
「够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第一次对郑婉发了火。
然后，他转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玥玥，你从小就跟在张真人身边学习，这些事情你肯定懂。你告诉爸，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心里没什么波澜。
从小？我是被他们以「命格克亲」为由，三岁就丢到乡下道观的。要不是祖父病危，遗嘱里提到了我，他们怕是永远都不会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女儿。
「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我缓缓开口。
3.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就连疼得快昏过去的齐恒，也强撑着精神看了过来。
「什么办法？」齐正德急切地问。
我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找个人，把命填进去。债还了，就一了百了。」
我话音刚落，郑婉立刻把我往前一推，尖声道：「那就让她去！她本来就是个灾星，命硬！正好拿去抵债！」
我看着我这位血缘上的母亲，心中毫无波令。
齐正德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斥责道：「胡闹！」
郑婉却不管不顾：「我不管！反正不能是我儿子！齐恒是我们齐家的独苗，他要是出事了，我们齐家就绝后了！」
她完全忘了，我也是齐家的孩子。
我没理会她的疯言疯语，继续说：「第二，就是找到祖父当年藏起来的‘镇物’，用它来压制债主，和对方谈判。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用别的东西换一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