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城的夜很冷。
我站在二十八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手机屏幕上那条信息已经看了第十遍。
「顾总，您太太今晚和一个陌生男人进了酒店。」
发信息的是我安排在林晚身边的暗卫。三年了，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结婚三年，我从未碰过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当年林家破产，老爷子病重，我以十亿的代价娶了林晚。所有人都说我捡了便宜，娶了江城第一美人。只有我知道，我毁了她。
她恨我，理所当然。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暗卫。
「顾总，太太出来了，男人没跟着。她现在在酒店大堂哭。」
我捏紧手机，胸口一阵钝痛。
林晚哭了。她很少哭，至少不会在我面前哭。上次见她哭，还是三年前的婚礼上。她穿着白纱，眼泪一滴滴落在手捧花上。
我掐灭烟头，拿起外套。
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酒店大堂里，林晚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纸巾，眼睛红肿。她穿着黑色的长裙，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显得很疲惫。
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看到我，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迅速擦干眼泪，恢复了平时那副冷漠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觉得呢？」我反问。
她垂下眼帘，「我知道你派人跟着我。」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林晚抬头看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因为我想离婚。」
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胸口。
「为了那个男人？」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他给不了你什么。」
「他给了我爱情。」林晚看着我，「这是你永远给不了我的东西。」
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我站起身，「回家，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也站了起来，「顾锦言，我们离婚吧。」
「除非我死。」我转身离开，留下这句话。
身后传来她轻微的抽泣声，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有些伤，我欠她的。但离婚，绝对不可能。
2
回到家，我坐在书房里发呆。
三年前，林家企业资金链断裂，林晚的父亲为了救公司，答应了我的求婚。那时我刚从国外回来，手里握着几个重要项目，林家需要我的资金。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门当户对的联姻。
只有我知道，我等了她十年。
十年前，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在林家做园丁。那时的林晚刚满十八，是江城所有男人心中的女神。她对我很好，会给我送水，会在我受伤的时候帮我包扎伤口。
我以为那是爱情的萌芽。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她和闺蜜的对话。
「林晚，你对那个园丁真好。」
「他很可怜啊，没有父母，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我只是同情他而已。」
同情。
那个词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连夜离开了江城，发誓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十年后，我回来了，带着亿万身家。可她对我还是只有同情，甚至连同情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