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她高傲地扬起下巴,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与我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我心中最后一点点动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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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舆论还在持续发酵。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我的声音,说我冷血无情,连亲妹妹的命都不救。陈玥的粉丝更是疯狂,人肉我的信息,P我的遗照,甚至还有人往我的工作室门口泼红油漆。
李姐急得焦头烂额,劝我赶紧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我却异常淡定。
“澄清什么?说其实不是我妹病了,是我妈快死了?”我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刷着平板,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内心毫无波澜,“他们不会信的,就算信了,也只会骂我连亲妈都不救,罪加一等。”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这么骂?”
“让他们骂,”我把平板丢到一边,“骂得越凶越好,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疼。”
我摩挲着那颗子弹壳,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果然,没过几天,陆哲又来了。
这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下的乌青昭示着他这几天也没睡好。
“陈小姐,我们谈谈。”他开门见山。
“好啊,”我给他倒了杯水,最普通的那种,“陆律师想谈什么?”
他没有碰那杯水,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新的协议,以及一张支票。
“三个亿。”他把支票推到我面前,“这是蒋家能拿出的所有流动资金。另外,蒋董名下还有一些不动产和股份,只要你点头,也可以立刻办理转让。”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的一长串零,笑了。
“陆律师,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把支票推了回去,“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那你到底要什么?”陆哲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陈曦,你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
“鱼会死,网未必会破。”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些蹲守的记者,“陆哲,你是个律师,应该最懂法。捐献器官,凭的是自愿,而不是胁迫。你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包括舆论施压,金钱诱惑,本质上都是一种胁迫。”
我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我给你指条明路。让蒋兰,或者陈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所有真相都公之于众。包括十八年前,蒋兰为什么抛夫弃女;包括这些年,她们又是如何对我这个亲女儿不闻不问;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现在需要换肾的,到底是谁。”
“这不可能!”陆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会让蒋家和陈玥小姐彻底身败名裂!”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律师,慢走不送。”
陆哲没有动,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重新认识我这个人。
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开口:“你就不怕吗?把蒋家逼到绝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怕什么?我烂命一条,光脚的,还怕你们这些穿鞋的?”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从三岁起,就知道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抢。指望别人施舍,只会饿死。”
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走进了内里的改装车间。刺耳的电焊声响起,隔绝了我和他之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