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锈蚀的警报
林砚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夹时，安全区的警报声第三次撕裂了黎明。
金属摩擦的尖啸裹着晨雾钻进临时掩体，她抬头看见东墙的探照灯灭了两盏，暗下去的区域里，数十只行尸正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它们的指甲在混凝土墙上刮出白痕，腐烂的胸腔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像极了她去年在废弃医院里听过的氧气瓶空转声。
“加固右侧！它们要从缺口进来了！”
对讲机里传来老周的吼声，背景音是斧头劈裂颅骨的脆响。
林砚抓起靠在身边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昨晚的墨绿色体液，凝固后像一层劣质油漆。
她踩着堆叠的沙袋爬上去，正好看见一只穿工装裤的行尸冲破了临时搭建的铁丝网，它的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的肌肉纤维还在抽搐，却直挺挺地朝着掩体后的伤员扑去。
“让开！”
林砚纵身跃下，斧刃带着惯性劈进那只行尸的太阳穴。她借着反作用力拔出斧头，转身又挡住另一只的扑击。
这只行尸的眼球挂在脸颊上，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她沾满血污的脸。她记得这种行尸，老周管它们叫“迅捷型”，比普通行尸快三倍，是上次“净化行动”后才出现的变异体。
“林姐，西边也有动静！”十七岁的小远举着霰弹枪跑过来，他的右手还在发抖，“是……是‘聚合体’！”
林砚心里一沉。“聚合体”是安全区给新变异行尸起的名字。
它们由数具行尸的躯体缠绕而成，像一团蠕动的烂肉，最可怕的是能喷出腐蚀性液体，上次有三个守卫被喷到后，皮肤在十分钟内就溃烂到见骨。她顺着小远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团黑色的“肉球”正缓慢地从树林里挪出来，表面还挂着未消化的衣物碎片。
“去拿燃烧瓶！”林砚朝弹药箱方向喊，“老周，请求支援！西边出现聚合体！”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林砚心里不禁发紧，老周驻守的东墙是最危险的区域，难道已经……
她咬了咬牙，刚要冲过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烟雾里冲出来——老周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血浸透了他的迷彩服，但手里的砍刀还在不停地挥舞，身后跟着三个幸存的守卫。
“东墙守不住了！撤到第二防线！”老周的声音嘶哑，“让伤员先进地下掩体！”
林砚点头，转身组织幸存者撤退。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五个伤员正互相包扎伤口，其中一个断了腿的年轻人看见她，挣扎着要站起来：“林姐，我还能打！”
“听话，先去掩体。”林砚按住他的肩膀，“这里有我们。”她的目光扫过帐篷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银色的保温箱，里面装着安全区仅存的三支抗病毒血清——这是上个月“探索队”从市中心医院抢回来的，据说能暂时抑制病毒扩散，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下传来。
掩体的入口处突然塌陷，烟尘中，三只“迅捷型”行尸冲了进来。林砚反应最快，一把将身边的伤员推到帐篷后面，自己举着消防斧迎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