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可算是想通了!李芳啊,我早就想说你了,你就是对乐乐太好了,好到没边了!”
“人老了,就得为自己活!你为儿女付出了大半辈子,现在也该歇歇了,享受享受生活了!”
赵阿姨还给我讲了她身边好几个子女不孝的真实案例,听得我心惊肉跳,也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你看看隔壁楼的王大妈,把房子、存款全给了儿子,结果呢?儿子儿媳嫌她脏,把她赶到阳台上去住,冬天连个暖气都没有,去年差点就冻没了。”
“还有那个谁谁谁,一辈子省吃俭用,钱全给女儿买包买车,自己生病了想去医院,女儿说没时间,让她自己打车去。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赵阿姨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我打气。
她象征着一种我渴望已久的晚年生活方式——独立、自主、有尊严。
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湖面,终于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杨乐乐突然接到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的电话。
那个亲戚,是我堂哥家的儿媳妇,平时几乎不联系。
电话里,对方的语气阴阳怪气,充满了试探。
“哎呀,乐乐啊,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你妈妈身体不舒服啊?”
“我们这都听说了,说你妈最近好像找了什么律师,哎,是不是要分家产啊?你妈是不是要把财产给别人啊?”
杨乐乐起初不以为意,只当是那些长舌妇在胡说八道。
但挂了电话,她心里却像被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她立刻给我打来电话,想要向我求证。
“妈,刚才我三舅妈给我打电话了,胡说八道了一堆,说你去找律师了?怎么回事啊?”
我听着她急切的语气,心中一片冷然。
你看,她关心的,从来不是我身体好不好,而是我的钱,要给谁。
我只是淡淡地敷衍她:“哦,没什么,就是咨询一点法律上的小问题。”
“什么问题啊?你跟我说啊!”她追问道。
“没什么,都解决了。”我不肯多说一个字,然后以“要休息了”为由,挂断了电话。
我的敷衍和搪塞,让杨乐乐第一次感受到了事情可能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那种恐慌感,让她坐立不安。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挂了电话后,立刻打开电脑,在网上疯狂搜索的样子。
搜索的关键词,无非是“父母修改遗嘱子女能分到多少”、“母亲把财产给外人怎么办”、“如何证明父母立遗嘱时神志不清”。
她又接连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急促。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乐乐”两个字,没有一丝心软。
我按下了静音键,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我清楚得很,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而这一次,我要亲手掀起这场风暴。
04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王律师打来的一个例行通知电话。
他通知我下周去律所签署正式的遗嘱文件。
这个电话,被一直用软件监控我通话记录的杨乐乐截获了。
“王律师”三个字,像一个引爆器,彻底点燃了她的恐慌和愤怒。
半小时后,我的房门被擂得震天响。
我透过猫眼,看到杨乐乐和她丈夫肖刚那两张写满了怒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