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还未说出,傅嫣便急忙开口打断:“长清哥哥,我听闻你有四个饱读诗书的侍女,可否容小妹讨要两个?”
傅长清微微挑眉:“小妹何须这般客气,晚点我让她们带身契过来,都送你了。”
傅嫣点头应是,暗自庆幸自己开口得快,大堂兄从文,每回读档,一归家他给自己的见面礼都是书,更重要的是,每回送来的书都不一样,现在碎玉那儿还有整整99箱书呢。
至于这四个侍女,本来是先帝赐下给傅家小辈的,因着二堂兄不太聪明,自己走丢,兄长不在家,大堂兄全盘接收了,现下是没什么,等日后大堂嫂过门,这四个可没少闹事。
打着先帝名号,名为侍女,实则在他们府上养尊处优,上跳下蹿,一点都不安分。
也不想想,人死如灯灭,后宅内男子不便过多插手,长辈又有心让小辈成长,她傅嫣想整治她们可容易得很。
毕竟,自家几位恨先帝可是恨得牙痒痒。
傅长靖这时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方才兄长倒的水:“嫣嫣,我和兄长过来时候就把给你准备的见面礼送你院子里去了,你等下回去一定要仔细看看,我准备的包你喜欢的。”
傅嫣两眼一黑,怎么直接就给她送院子里去了,还是没逃过。
兄长威力,恐怖如斯。
她干巴巴地道:“额,嗯,我回去一定会仔细看的,谢谢两位哥哥给我送礼物,我极高兴。”
碎玉也已经瑟瑟发抖了,好可怕的人类,在同样的场合送出不同的书。
它给宿主攒的银票还没攒够100箱,宿主堂兄送的书就要有100箱了ToT
傅嫣怕再聊下去,明天四个侍女再给她搬一箱书过来,连忙给自己和堂兄倒上茶:“长清哥哥,长靖哥哥,喝茶,都喝茶。”
这番几个小人儿把天聊死了,那边大人仍在不断谋划。
谢苏媛说要给傅嫣置办几身新衣,大嫂许沫就提议给傅嫣办一个宴会。
傅衡远刚说完要给自家闺女儿整一个庄子,自家兄长傅衡弈就从袖里掏出来两张地契。
仔细一看,哟,还有个是温泉庄子。
傅衡远此刻确实酸了,兄长早年上战场,受了暗伤以后退下来,跟着大嫂做生意,置办了不少产业。
而他呢,家业全在娘和媳妇手里,想给闺女儿置办个庄子都还需要现买。
更别提京城外的温泉庄子,一向是有价无市。
所以他此刻果断接过来:“大哥对嫣嫣如此之好,小弟愧不敢言。”
傅衡弈嘴抽了抽,这小混蛋一看就是没钱给嫣嫣置办庄子的,只可怜嫣嫣摊上那么个不靠谱的爹。
罢了,终究还是要他这个做兄长的来帮衬弟弟。
傅衡远浑然不觉,只思索着拿些什么给兄长还礼。
傅嫣还在思索着怎么“款待”几个侍女,无意一瞥就看到自家爹从大伯手里接过的地契。
这个她有印象,一座温泉庄子,不过之前都是大伯直接送到她手里的,这回自家爹接了,礼尚往来,想必会给两位堂兄也送点其他的。
那她倒可以借此给大家调养一下身体。
傅嫣眼神一转,凑到了娘和大伯母身边:“娘,我院子里可以置办一个小厨房吗?”
谢苏媛闻言一愣,毕竟上有公婆,大哥一家也时常过来一同用膳,府上厨房规模不小。
许沫却很是赞成:“苏苏,我看嫣嫣身体确实弱,十四岁的姑娘了,看着还是十一二岁的身量,院里设个小厨房,平时她自个饿了想吃也方便,还是个孩子呢,多吃点长身体。”
又想了想,许沫当即就点了自己身边的嬷嬷:“杜嬷嬷跟着我数十年了,其他不说,做点心的功夫京中一绝,清哥儿靖哥儿小时候爱吃,现在这个岁数了,杜嬷嬷偶尔做一次也剩不下来给他们爹吃的。”
谢苏媛虚虚点她两下,跟着笑:“得,你都舍得了杜嬷嬷,我还能舍不得给嫣嫣置个小厨房不成?明天就找人来修,正好她那院子大,回头小厨房弄好,咱们几个人一块搓上一顿,给娘也尝尝京中一绝的点心。”
却听不到傅嫣吱声了,小姑娘鼓着脸颊,不知在为何神伤。
只有碎玉知道,小姑娘正在盘算着吃些什么能长高,誓要改变大伯母心中十一二岁身量的看法。
谢苏媛将她鼓起的脸颊按了下去:“嫣嫣,你还小呢,过几年长开了,定然不矮。”
傅嫣身量小,看着也瘦,脸上却有一层婴儿肥,笑起来时候可爱极了。
傅嫣自然知道,或许是遗传了娘,她晒不黑,用祖母的话来说白白嫩嫩的,跟年画娃娃一样看着就喜人。
不过嘛,傅嫣喜滋滋地看了看自家爹娘的脸,等调养好身体,自己必然会越来越好看的。
于是她又凑到许沫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许沫爽快一笑,答应了,倒也不告诉谢苏媛傅嫣说了些什么,留下杜嬷嬷,拉着傅衡弈和两儿子就兴冲冲回家去了。
送走他们,傅嫣挽着自家娘的手出门:“娘,带我去看我的院子吧,我要看看小厨房到时候建在哪。”
谢苏媛倒也由着她拉着走:“刚刚和大伯母说什么悄悄话?连娘也不给听。”
傅嫣一只手掩住嘴,一双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示意不可说。
谢苏媛便不再追问。
刚出门就碰上散步回来的镇国公夫妇,姜蕴仪身子一转腿就跟着迈开了:“祖母也跟着嫣嫣去看看府里有什么变化。”
傅和本跟着自家夫人走的,恰好看见后头傅衡远还捧着两地契:“老二,跟我来书房。”
傅嫣回头,尝试拯救:“祖父不和嫣嫣一起去吗?”
傅和面色稍霁,既然嫣嫣想要他去看的话…
傅衡远浑然不觉:“去干啥?爹,您叫我啊?”
傅和脸一黑:“不然我叫鬼呢?”
“嫣嫣乖,有祖母和你娘陪着你,别忘了看祖父给你准备的东西哈。”说完,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踹了这倒霉儿子一脚,进书房说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