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需要钱。”厉承凛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却比刚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很多很多钱。去还他欠下的高利贷。去堵他捅破天的窟窿。”他顿了顿,看着苏晚璃眼中骤然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残忍地补上最后一刀:

“可惜,你的卡,我停了。”

苏晚璃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瞬间被这句话彻底扑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她瘫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厉承凛不再看她。他转身,走向酒柜。取出一瓶年份久远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水晶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端起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身后,是苏晚璃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像垂死小兽的哀鸣。

厉承凛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玻璃上倒映出他冷硬的侧脸。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餍足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

第三章

苏晚璃被关在了别墅里。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囚禁。是更彻底的,精神与物质的双重牢笼。

她的手机被收走了。别墅里所有的座机线路被切断。网络被设置了最高级别的防火墙,只能访问几个无关紧要的新闻页面。大门有保镖二十四小时轮值。面无表情,像两尊铁铸的门神。她尝试过冲出去。一次。结果被毫不客气地“请”了回来。保镖的手像铁钳,捏得她手腕生疼。那冰冷的眼神告诉她,没有厉承凛的允许,她连这扇门都摸不到。

她成了这座华丽牢笼里,一只彻底失去翅膀的金丝雀。只能徒劳地扑腾。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日夜缠绕着她,越收越紧。她不知道裴烬怎么样了。那天手机屏幕里他绝望的脸,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子里。高利贷?窟窿?厉承凛最后那句话像淬毒的针,反复扎着她的神经。他会死吗?那些人会把他怎么样?

巨大的恐惧和对裴烬的担忧,几乎要将她逼疯。她开始砸东西。客厅里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衣帽间里那些她曾经视若珍宝的限量款包包和礼服。能抓到什么就砸什么。昂贵的碎片飞溅。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像困兽濒死的咆哮。

佣人们吓得躲得远远的。没人敢上前。只有管家张妈,在苏晚璃砸累了,瘫坐在一片狼藉中无声流泪时,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递上一杯温水。

“太太…您…您别这样…先生他…”张妈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滚!”苏晚璃猛地挥手打翻了水杯。玻璃碎裂,水渍在地毯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她赤红着眼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都给我滚!让他来!让厉承凛来见我!我要见他!”

她嘶吼着。声音沙哑破碎。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凄厉。

厉承凛没有来。一次也没有。他像是彻底遗忘了这栋别墅,遗忘了里面还关着一个濒临崩溃的女人。只有每天傍晚,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会准时驶入车库。他会回来。但从不踏足主卧。他睡在书房隔壁的客房。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苏晚璃试过在楼梯口堵他。在他经过时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昂贵的西装面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