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血凑够八千块学费。
女友考研上岸第二天提分手。
她说我的钱带着穷酸味。
她新男友用钞票拍我的脸。
那叠钱沾着卖血针孔的痂。
他们笑称这是乞丐补偿金。
直到我在捐献登记表看见。
她现任父亲的名字排在。
紧急求援栏第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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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厚厚一沓钱又数了一遍，整整八千块。手指划过边缘，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隐隐约约的铁锈味。我小心地用干净的报纸包好，塞进内衣口袋，紧贴着胸口。这钱烫得很，是我在工地扛了三个月水泥，又偷偷去血站卖了两次血才凑齐的。
薇子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总算有着落了。
火车哐当了一夜，我站了一夜。舍不得买坐票，更别提卧铺了。心里头是滚烫的，想着薇子收到钱时开心的样子，想着她电话里说考研成绩出来了，稳过！她说：“辰哥，等我毕业找到好工作，我们就结婚，我再也不让你这么辛苦了。”
就为这句话，我吃再多苦也值。
省城的大学真大真漂亮，跟我搬砖的工地完全是两个世界。我按着记忆找到薇子的宿舍楼下，掏出那个屏幕碎了好久的旧手机想给她个惊喜。还没拨号，就看见不远处的小花园里，薇子正和一个男生坐在长椅上。
那男生的手搭在薇子肩上，薇子笑着靠在他怀里，手里拿着一杯我从来没见她喝过的、看起来就很贵的奶茶。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风衣，也不是我认识的牌子。
我心脏像是被猛地攥了一下，有点透不过气。可能……是同学吧？关系好点的同学而已。我定了定神，还是拨通了电话。
薇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那甜甜的笑瞬间没了。她对着那男生说了句什么，然后很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干嘛？不是说了我这段时间很忙吗？”
“薇子，我到你楼下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高兴点，“给你送钱来了。”
她猛地转过头，视线扫过来，看到我时，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快速对那男生说了几句，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语气冲得很：“谁让你突然跑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想给你个惊喜……”我话没说完，就从怀里掏那个报纸包。
“惊喜？是惊吓吧！”薇子一把将我拉到旁边角落，压低声音，“张辰，你看看你这样子！灰头土脸的，衣服上全是灰，站远点都能闻到汗味儿！让我同学看见了，我脸往哪搁？”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那个男生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薇薇，这谁啊？”他问，手臂很自然地又揽上了薇子的腰。
薇子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躲闪，没回答他，反而更凶地对我：“钱呢？不是送钱吗？拿来赶紧走吧，别在这碍事！”
我感觉血往头上涌，但还是把报纸包递了过去。薇子一把抓过去，捏了捏厚度，脸色稍微好了点，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行了，收到了。你赶紧走吧，我这儿还有事呢。”
那个男生嗤笑一声，从精致皮夹里随手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我面前，像是在打发叫花子：“哥们，谢了哈。这点钱拿去打车吧，别让薇薇难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