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我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挤进去一看，是一个老人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呼吸急促，看样子是突发疾病。周围人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
我本来也不想多事，自己都活成这样了。但我看着那老人痛苦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抽。我想起了给我半个馒头的老清洁工。
人不能没了良心。
我挤开人群蹲下去：“大爷？大爷您能听见吗？”老人意识模糊，手紧紧捂着胸口。
像是心梗！我以前在工地见过一个工友这样。我赶紧朝他口袋里摸，果然摸出一个小药瓶，是速效救心丸！我立刻倒出几粒，塞进他舌下。
然后我抬头朝周围喊：“谁帮忙叫下救护车！快点！”
有人打了电话。我守着老人，不敢动他。过了一会儿，药效似乎起了点作用，老人呼吸稍微平稳了些，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我一眼。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老人抬上车。医护人员问我是家属吗，我摇摇头。他们让我一起跟去医院做个登记，我犹豫了一下，看着老人虚弱的样子，还是跟着去了。
在医院，忙前忙后，垫付了挂号费和一点押金——那几乎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直到老人的家人急匆匆赶来，我才松了口气。
来的是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妇，看起来就是很有身份的人。他们对着医生千恩万谢，然后才注意到一旁浑身灰尘、穿着工服的我。
“是你救了我父亲？”那位先生看着我，眼神里有感激，也有一丝惊讶。
我点点头：“正好碰上，应该的。”
那位女士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看样子至少四五千，要塞给我：“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这点心意你一定收下！”
我看着那沓钱，心跳了一下。我太需要钱了。但我还是推开了。“不用了，阿姨。谁碰上都会帮一把的。老人没事就行。”
我不是装清高，我只是觉得，这钱我拿了，心里不踏实。我帮人，不是为了钱。
夫妇俩很坚持，但我死活不要。最后他们没办法，又要了我的名字和电话，说以后一定重谢。我随便编了个名字，电话留了我那个二手老人机的号。我没指望什么重谢，只想赶紧离开，工头还等着我上工呢。
我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兜里比脸还干净，晚饭又没着落了。但奇怪的是，心里却没那么憋闷了。
回到窝棚，我倒头就睡。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工地和捡废品。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直到大概一周后，我那破旧的老人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疑惑地接起来。
“请问，是张辰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恭敬的男声。
我愣了一下，我留的是假名，他怎么知道我真名？“你哪位？”
“张先生您好，冒昧打扰。一周前，您在人民公园救助了一位突发心脏病的老人，还记得吗？”
我心里一紧：“老人……他没事了吧？”
“托您的福，家父已经脱离危险，正在康复。我们多方打听，才找到您的联系方式。那天您匆匆离开，我们还未好好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对方的语气非常诚恳。
“没事就好，不用谢。”我准备挂电话。
“张先生，请等一下！”对方急忙说，“家父醒后，一直念叨要当面感谢您。他吩咐我，无论如何要找到您。请问您明天方便吗？我们想专程登门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