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致谢?来我这个漏风的破窝棚?
我苦笑一下:“真的不用了。我很好,不用麻烦。”
“张先生,”对方的语气变得异常郑重,“请您务必答应。家父姓周,周鸿远。他说,您或许听过他的名字。”
周鸿远?
我脑子里像过电一样!宏远集团!那个工友说的宏远集团!它的创始人,好像就是叫周鸿远!那个传说中的商业巨擘?!
我拿着电话,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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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远?宏远集团的周鸿远?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那个只在电视和经济新闻里听过的名字,那个工友们闲聊时羡慕不已的商界巨擘,竟然就是公园里那个倒地的老人?而我,阴差阳错地救了他?
电话那头,周先生的助理还在耐心等待我的回复,语气愈发恭敬。
“张先生?您还在听吗?”
我猛地回过神,喉咙发干,声音都有些变调:“我……我在听。周老先生……他真的是宏远集团的……”
“是的,张先生。”助理的声音带着笑意,“所以,请您务必给我们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周老非常想见您。”
这一次,我没有再拒绝。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个模糊而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一个能让我爬出泥潭,甚至……甚至可以向那对狗男女讨回公道的机会?
“好……好的。”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我明天有空。”
“太好了!”助理似乎松了口气,“请您提供一个地址,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准时派车去接您。”
地址?我看着四处漏风的窝棚,地上铺着的硬纸板,墙角堆着的捡来的塑料瓶……难道让他们来这里?
“不……不用接了。”我急忙说,“您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就行。”
助理很坚持,说这是周老的吩咐,必须礼数周到。我推脱不过,最后只好含糊地报了我平时上工的工地附近一个相对能见人的公交站台名字。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还是懵的。看着窝棚外昏暗的灯光,感觉像在做梦。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把我唯一一件还算干净、但洗得发白的工服仔细搓洗干净,晾了一晚上,虽然还有点潮,但也只能穿它。我把脸和头发洗了又洗,试图洗掉一身的风尘和落魄。
上午九点五十,我忐忑不安地站在那个公交站台。看着车来车往,心里七上八下。他们会来吗?会不会搞错了?或者只是客气一下?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停在我面前。车型流畅而低调,但我认得那个车标,是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那种。
驾驶座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他快步走到后座,拉开车门,然后朝我微微躬身:“请问是张辰先生吗?周先生派我来接您。”
周围等公交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惊讶。我脸上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僵硬地点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钻进了车里。
车内空间很大,座椅柔软得不像话,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司机小心地关上车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心一直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