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有开往市中心那些豪华的办公楼,而是驶向了一片安静的、绿树成荫的郊区,最后开进一扇气派的铁门,停在一栋雅致的别墅前。
司机为我拉开车门。一位穿着中式服装、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在一位中年男士(就是电话里的那位周先生)的搀扶下,站在门口等我。
正是公园里那位老人!只是此刻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清亮,气场完全不同。
“小张先生!可算把你请来了!”周老笑着迎上来,主动伸出手。
我受宠若惊,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才小心地和他握了握。“周老,您……您太客气了。您身体好了吗?”
“好了好了!多亏了你啊!”周老用力拍拍我的手背,拉着我往屋里走,“要不是你,我这条老骨头恐怕就交代在那儿喽!快,屋里坐!”
进到别墅里面,我更是拘谨得不敢乱看。周老让我在宽敞的客厅沙发坐下,佣人立刻端上来茶点和热茶。
周老的儿子,周先生,亲自给我倒茶,再次郑重道谢。周老则细细问起了我的情况,怎么会在公园附近,现在在做什么。
面对老人温和关切的目光,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也许是压抑了太久,也许是对方的真诚让我放下了防备,我鬼使神差地,把这几年的经历,包括如何供养李薇考研,如何被她背叛羞辱,如何流落街头艰难度日,都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眼圈发红。
周老和周先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听完我的讲述,周老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岂有此理!世上竟有如此忘恩负义、嫌贫爱富之人!”
周先生也眉头紧锁:“张先生,你受苦了。”
周老看着我,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力量:“小张,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肯吃苦,重情义。是那女娃和她那个男朋友瞎了眼!他们不懂得珍惜,是他们的损失!”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你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周鸿远不能不报。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工地搬砖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我来给你安排。”
我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老接着说:“我看你人踏实,也有股韧劲。先跟在我身边学着,从基础做起。宏远旗下产业很多,总有适合你的位置。只要你肯学,肯干,我保证,你失去的一切,都能靠自己加倍挣回来!”
巨大的惊喜和惶恐一下子淹没了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地点头,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这不是施舍,这是机会!一个能把我从泥地里拉出来,能让我真正站起来的机会!
当天,我就没有再回那个窝棚。周老让司机直接带我去安排了住处——不是别墅,是公司附近一套干净整洁的公寓。周先生亲自带我置办了几身体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第二天,我就以“董事长特别助理(实习)”的身份,进入了宏远集团总部大楼。我知道,这个头衔是周老对我的照顾,让我能跟在他身边学习。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能学到的知识。从待人接物,到商业规则,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周老偶尔会提点我几句,周先生也给了我很多实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