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晚意眼里,我不是她的丈夫,是一份待她处理的不良资产。
我生病求助,她不耐烦:
“这属于你自行处理的低级问题,无需上报。”
我崩溃流泪,她斥责:
“情绪失控,会让对方看到了我们联盟的脆弱性。以后,我让公关团队教你做情绪管理。”
就连我车祸拨出的求救电话,都被她挂断:
“你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中断我正在进行、价值数亿的交易。”
我在ICU抢救了七天。
回家的第一天,却看见方晚意俯下身温声哄劝另一个男孩吃药。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
我苦笑一声,将早就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口吻出奇得像她:
“方总,关于我们的婚姻项目,经综合评估投资回报率过低,现在正式提出终止合作。”
“这是离婚协议,请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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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晚意起身,扫了一眼协议书,没接。
“你这两个月去哪里了?”
“孙助理说,电话、短信都联系不上你。下次突然消失,记得跟我报备!”
连关心都没有,一张口,又是方晚意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
说实话,这么多年。
这是我头一次看着方晚意的脸,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她不接,我也不强求。
随手搁在茶几上。
“方总,如果没有异议,签字即可。”
我垂眸看了一眼,一旁坐在轮椅上的男孩。
身体虚弱到连生气质问的情绪都提不起来,绕开他,准备去楼上休息。
或许是我平静的反应太过反常。
方晚意破天荒地跟我开口解释了两句。
“这是我朋友的弟弟,托我照顾。为了方便,我接到家里来住了。之前在短信里跟你说明了,你应该是没看……你手怎么了?”
方晚意话题一转,我这才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没了离婚协议书的遮挡,右手暴露在灯光之下。
削瘦、苍白,手腕处缠了两节纱布,手背还带着抢救输液时留置针的淤青。
“你生病了?”
她似乎是找到我反常的症结了,连名带姓地叫我。
不像是关心,倒像是像是上司在训斥下属。
“乔屿,不要在生病的时候做情绪化的决定,把协议书拿回去吧。”
我早就习惯了。
脚步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径直上了二楼。
连门都来不及关,身体的极端虚弱让我扶墙缓缓地瘫倒在地,头晕目眩得厉害。
楼上,江山虚弱的声音飘到我的耳朵里。
“方姐姐,哥哥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就是不方便些,自己可以的。”
方晚意俯下身,哄道:
“怎么会?你安心住下。他性格就那样,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来,把药吃了。水温刚好。”
“不会苦,准备了糖。”
方晚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她从未享受过的的温和。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那种我乞求了千百次的温柔和专注。
慷慨地给了另外一个陌生男人。
尖锐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我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方晚意,原来你不是天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