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重返荒墟

长途汽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整整一天,当夕阳将天边染成血色时,我终于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村庄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大多数房屋已经倒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暮色中沉默伫立。空气中弥漫着荒草和腐朽木材的气息,这里安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听不见。

我压低帽檐,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快速穿行。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瓦砾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的心跳得厉害,既怕被人发现,又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可能改变一切的证据。

苏沐辰家的老屋就在村子的最东头,那是一座三间的土坯房,屋顶已经部分坍塌,木门歪斜地挂着,仿佛随时都会掉落。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迹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蛛网遍布,尘土厚积,家具早已被搬空,只剩下一些破烂的杂物散落在地。但令我惊讶的是,地面上有一些相对清晰的脚印,看起来是不久前有人来过。我的神经立刻绷紧,难道苏沐辰也回来了?

我屏住呼吸,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根据对苏沐辰的了解,他最喜欢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把戏。我的目光在屋内扫视,最终停在了灶台的位置。那是个传统的土灶,因为常年烟熏火燎,已经漆黑如墨。

我走近灶台,用手仔细摸索着每一块砖石。当我的手指触碰到灶膛内侧的一块砖时,发现它有些松动。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用力一推,那块砖竟然向后滑去,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防水防潮的金属盒子,上面挂着一把密码锁。我尝试着输入苏沐辰的生日、学号,甚至他第一个女友的生日,但都不对。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突然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一个秘密——我们曾经在一棵老槐树下埋过一个时间胶囊,约定的开启日期是我们都认为很遥远的一个日子。

我颤抖着输入那串数字,锁应声而开。打开盒子的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止。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本账册、一个U盘、一叠合同文件,还有一支录音笔。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账册,上面的记录让我触目惊心——清晰的资金往来,明确的受贿记录,甚至还有几笔与我当年那件事直接相关的转账记录。

当我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时,苏沐辰那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冰冷:“……那个傻子林晚,还真以为我会带他发财。等这件事成了,就用他的身份顶罪,反正他那么蠢,警察也不会怀疑……”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合上盒子,迅速藏到门后。透过门缝,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村里的老光棍刘三,他手里拿着酒瓶,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他进来发现我,一切就都完了。

幸运的是,刘三只是在屋外撒了泡尿,嘴里嘟囔着:“这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然后晃晃悠悠地走远了。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等到夜幕完全降临,我抱着那个沉重的金属盒子,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给我带来无尽痛苦又给予我希望的村庄。我知道,有了这些证据,我终于可以开始我的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