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对镜簪钗，头也不回：“听说侯爷最爱收藏字画。库里有幅前朝大家的《春山图》，取来我瞧瞧。”
管家一愣，随即露出轻蔑的笑：“夫人，那画贵重得很，侯爷吩咐过，没有他的手令，谁也不能动。”
我缓缓转身，直视他的眼睛：“我是永宁侯夫人，侯府的主母。现在我让你取来，你是取，还是不取？”
管家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仍强撑着：“夫人，这是侯爷的规矩...”
“规矩？”我轻笑一声，“那我问你，上月侯爷寿宴，柳姨娘的兄长送来一尊玉雕，说是价值千金，实则是个赝品。这事若让侯爷知道，你说他会怪谁办事不力？”
管家脸色顿时煞白：“夫人，您怎么...”
“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很多。”我站起身，步步逼近，“比如账房先生做假账，比如厨房采买中饱私囊...要不要我一桩桩说给你听？”
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恕罪！老奴这就去取画！”
我点点头：“一刻钟内，我要见到画。还有，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分...”
“不敢不敢！老奴绝不敢多嘴！”管家慌忙出去了。
碧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夫人，您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我笑而不答。做业务的，看账本、抓把柄是基本功。原主虽然懦弱，但记忆都在，我稍加梳理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不多时，管家捧着画回来了，态度恭敬了许多。
我展开画作一看，果然是珍品。山水层次分明，笔法精湛，题跋印章俱全。
“包好。”我递还给管家，“随我出府。”
“出府？”管家惊讶。
“没错，”我微微一笑，“去京城最大的书画斋。”
2
京城最大的书画斋“墨香阁”内，掌柜的见到《春山图》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可是真迹啊！”他颤抖着双手，仔细鉴定后，颤声道，“夫人真要出手？小店可出五千两...”
我轻笑：“掌柜的莫要欺我不知行情。前阵子江南拍卖会上，类似的作品拍出了八千两的高价。您若诚心要，七千五百两，少一文不卖。”
掌柜的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懂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七千两成交。
管家在一旁目瞪口呆。
回府路上，我让马车停在了京城最好的银楼、绸缎庄和食铺。买了新炭、锦被、上好的吃食，还特意给碧玉买了一支银簪。
余下的钱，我仔细收好。这是我的启动资金。
当晚，我的屋子终于暖烘烘的，锦被柔软，饭菜可口。碧玉高兴得直抹眼泪：“夫人，咱们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我拍拍她的手：“以后会更好的。”
果然，柳姨娘很快知道了卖画的事。
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我的院子。
“姐姐好大的胆子！”她娇美的脸上满是怒容，“竟敢私自变卖侯爷的珍藏！若是侯爷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我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妹妹消息真灵通啊。不过妹妹怕是忘了，我是侯府主母，处理府中财物是我的分内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