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默，有时勾起他一丝虚伪的愧疚，他会买来昂贵的礼物，说着些虚伪的软话，试图“哄”我回到从前。
但更多的时候，这会直接引爆他的怒火。他会毫无预兆地抡起拳头，逼迫我开口。试图重新确认他对我的绝对掌控。
渐渐地，顾衍也意识到了问题。
再这样下去，他精心栽培的、能为他带来面子和商业价值的“画家妻子”就彻底废了，再也无法在那些沙龙和宴会上为替他维系人脉、换取资源。
于是他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后来索性经常夜不归宿。偶尔几次回来，身上总是混杂着各种陌生又甜腻的香水味，西装领口上，有时甚至会蹭上一抹唇印。
5.
我必须要结束这样的生活。
我站在顾衍面前，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玻璃茶几上。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顾衍，我们离婚吧。”
他正靠在沙发上翻看一本艺术杂志，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反而勾起嘲讽的笑容。
“终于装不下去了？“也好，我早就腻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确实很倒人胃口。”
他拿起笔，飞快地在协议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恭喜你，白晚，你自由了。”他将协议扔回给我，笑容越发得意，“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早就找到了新的缪斯。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比你听话得多。”
“缪斯”，这个词像一根冰刺扎进我心里。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对我的称呼。如今彻底醒悟过来，我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充斥着控制和物化意味的标签。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起了那份签好字的协议。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迅速，顾衍动用了他的人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我一脚踢出他的生活。
最后一次回到那栋承载了我三年噩梦的别墅，是为了收拾我仅剩的行李。
我快速地收拾着，只想尽快离开，多一秒都不想停留。就在我搬开一个沉重的纸箱，准备将最后几本书塞进去时，墙角地板一块松动的木板意外引起了我的注意。
鬼使神差地，我抠开了那块木板。
木板下是一个隐秘的狭小空间。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U盘。
我的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我。我回头看了一眼空荡的门口，迅速将U盘攥进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却让我感到一阵灼烧般的恐惧。
我关上房门，拿出随身携带的电脑把U盘插了上去。
里面仅有一个名为“素材”的文件夹。
我点开文件夹，一股冰冷的恶寒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让我几乎呕吐出来。
里面全是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
有我的。
很多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拍摄的，角度刁钻而私密。有些甚至明显是在我昏睡或意识不清时拍下的。更多的是，是那段婚姻里，他强迫我充当所谓“艺术模特”时留下的各种屈辱影像。
但远远不止是我。
文件夹里还有数十个以不同名字命名的子文件夹。
我颤抖着手点开几个，里面是不同面孔、不同年纪的女孩，她们同样在镜头下赤身裸体，眼神中带着茫然、恐惧，或是被诱导出的虚假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