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个男人的目光像黏腻的油彩裹住我全身，有人毫不掩饰地吞咽口水。
“角度再侧过去一点...”顾衍叼着烟指挥我，语气像在调整静物，“对，腰塌下去...表情要空洞，就是那种被玩坏的感觉。”
冰凉的颜料突然甩在我背上，我猛地一颤。人群中爆发出哄笑。
“顾哥，嫂子这皮肤质感，绝了！比美院那些模特强多了！”
顾衍没有笑，只是眯着眼打量画板：“嗯，还行。”
更可怕的是，我瞥见有人举着手机在偷拍。
我想开口阻止，却看见顾衍警告的眼神——他在用目光求我别毁了他的“重要时刻”。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自己不是缪斯，而是祭品。他献祭我的尊严，换取所谓的艺术荣光。
夜里，我蜷缩在浴室里，用力擦洗身上的颜料。皮肤被搓得通红，却洗不掉那种被目光抚摸过的黏腻感。
“这是艺术，晚晚。”顾衍推门进来，从背后抱住我，“你的美，值得被最高级的形式记录。”
他的吻落在我肩头，我却第一次感到恶心。
3.
我从未想过，婚姻会成为我人生的囚笼。更不曾料到，我曾深爱过的人，会亲手将我推入深渊。
如今回想，一切早有征兆，只是当时的我，选择了盲目信任，一步步退让，最终换来的，却是他变本加厉的践踏。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深夜。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顾衍结束了又一场商业酒局，一身酒气地回到家。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瘫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晚晚，明天的沙龙，你去做模特，和上次一样。”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和上次一样？顾衍，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还是个男人吗？让自己的老婆在一群男人面前——”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暴怒：“白晚！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冲垮理智，我崩溃地大喊：“我不去！我告诉你顾衍，我死也不会再去了！你休想——”
“砰！”
我的话音被一声闷响打断。
话还没说完，他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我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不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俯视着我，嘴角扯出冰冷的讥讽，“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你不过是我顾衍的一个玩具！”
玩具。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口。但比言语更痛的，是他随之而来的拳脚。我蜷缩在地上，痛得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手离开。
我蜷缩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汹出。
我错了，三年婚姻，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我嫁的到底是什么人。
4.
第二天，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愧疚与疲惫。他试图触碰我受伤的嘴角，被我僵硬地躲开，“晚晚，对不起，昨晚是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这么对你。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我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我知道，家暴从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事实果然是这样。
从那天起，我选择了彻底的沉默。
我不再为他打理家务。我扔掉了画笔和颜料，对于他所有的问话、指责甚至咆哮，我都以沉默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