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快亮的时候,陈禹才回来,满身酒气。

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吓人:“女儿发烧了。打你电话,是个女人接的。”

他愣了一下,凑过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是有点烫。

“哦,可能着凉了。”他避重就轻,“明天去卫生院看看。”

“那个女的是谁?”我问。

“你有完没完!”他瞬间炸毛,“一天到晚就知道疑神疑鬼!我跟哥们喝酒,他女朋友接个电话怎么了?女儿病了你不赶紧想着怎么办,就知道找茬!”

他声音太大,把女儿吓醒了,又哭起来。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哭哭哭!烦死了!老子睡觉去了!”

他倒在床上,没多久就打起呼噜。

我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女儿,又看看那个烂泥一样的男人。

第一次,一个清晰的念头冒出来: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为了我的女儿。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一个远嫁过来的女人,没钱,没工作,娘家回不去,还带着个吃奶的孩子。

离开他,我们娘俩怎么活?

绝望像沼泽,把我一点点吞没。

第二天,我抱着女儿去镇卫生院看了病,拿了点退烧药。

花的是我最后藏起来的几十块钱。

回去的路上,经过镇上的小广场,看到有法律援助的摊子。

我抱着孩子,远远站着看了很久。

最终,还是低着头走开了。

告他?有什么用?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