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陈禹才回来,满身酒气。
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吓人:“女儿发烧了。打你电话,是个女人接的。”
他愣了一下,凑过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是有点烫。
“哦,可能着凉了。”他避重就轻,“明天去卫生院看看。”
“那个女的是谁?”我问。
“你有完没完!”他瞬间炸毛,“一天到晚就知道疑神疑鬼!我跟哥们喝酒,他女朋友接个电话怎么了?女儿病了你不赶紧想着怎么办,就知道找茬!”
他声音太大,把女儿吓醒了,又哭起来。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哭哭哭!烦死了!老子睡觉去了!”
他倒在床上,没多久就打起呼噜。
我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女儿,又看看那个烂泥一样的男人。
第一次,一个清晰的念头冒出来: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为了我的女儿。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一个远嫁过来的女人,没钱,没工作,娘家回不去,还带着个吃奶的孩子。
离开他,我们娘俩怎么活?
绝望像沼泽,把我一点点吞没。
第二天,我抱着女儿去镇卫生院看了病,拿了点退烧药。
花的是我最后藏起来的几十块钱。
回去的路上,经过镇上的小广场,看到有法律援助的摊子。
我抱着孩子,远远站着看了很久。
最终,还是低着头走开了。
告他?有什么用?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