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个同学的目光投过来，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我扯了扯嘴角：“还行，还行。”
“现在在哪儿高就啊？”他晃着酒杯，“听说搞IT？给人修电脑？”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软件开发。”
“嗐，那不还是码农嘛！”赵英俊哈哈大笑，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一个月挣多少？够买我这一只鞋不？”
他抬了抬脚，露出一个巨大的“H”logo。
旁边有人配合地笑了几声。
我攥了攥口袋里的旧手机，没说话。
“英俊，少说两句。”
一个温和的女声插了进来。
苏晴走了过来。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份成熟优雅。
她对我笑了笑：“晓风，好久不见。”
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个不敢抬头看她的毛头小子。
“好，好久不见。”我有点结巴。
赵英俊嗤笑一声，被苏晴瞪了一眼，才悻悻地走开，又去找别人吹嘘他的保时捷了。
“别理他，”苏晴低声说，“他就那样，喝点酒就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点点头。
心里那点因为见到她而升起的暖意，很快又被周围的现实浇灭。
大家开始入座。
服务员穿着笔挺的制服，开始上菜。
一道道菜做得跟艺术品似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高远作为班长，自然坐在主位，开始了他激情洋溢的讲话。
“同学们！十年了！想死你们了！”
“看到大家都发展得这么好，我由衷地高兴！为我们永恒的友谊，干杯！”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抿了一口，辣的，不知道是什么酒，反正挺贵。
然后就是保留节目——述职报告。
从高远开始，顺时针，每个人简要汇报一下十年来的成就。
高远：“唉，我也就那样，在单位里混个小处长，为人民服务嘛，就是忙，责任大。”
王娜，以前的学习委员：“我在投行，今年刚升VP，累死了，年薪也就刚够养家糊口吧。”
李明明：“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做跨境电商，刚在纳斯达克敲了钟，市值也就几个亿吧，美元。”
一个比一个凡尔赛。
赵英俊嗓门最大：“我？瞎忙！接我爸那摊子事儿，建材今年行情还行，也就赚了这个数吧。”
他伸出三根手指。
有人问：“三十万？”
他眼睛一瞪：“三百万！纯利！刚换了辆帕拉梅拉，啧，就是油耗高点。”
引来一片羡慕的恭维声。
轮到我了。
全桌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像探照灯。
安静得能听见隔壁桌吃饭的声音。
高远笑着打圆场：“晓风，没事，随便说说，大家都是同学。”
我清了清嗓子：“我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
“具体做什么？”王娜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好奇。
“写代码。”
“哦，程序员啊，”赵英俊立刻接话，恍然大悟状，“就是那种……修电脑装系统的？我公司网管好像也是学计算机的，一个月八千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