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小蕊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她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元昊的回复,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室友林晓抱着薯片凑过来,下巴点了点她的手机:“哟,这位有戏?”
“别瞎说,就是聊到本书。”小蕊把手机扣在桌上,耳根有点发烫。
“聊书怎么了?总比上次那个一开口就问‘你会不会做饭’的强吧?”林晓往她嘴里塞了片薯片,“说真的,这个元昊听起来还行啊,年薪七十万,有房有车,没不良嗜好,你到底哪儿不满意?”
小蕊拿起毛巾擦头发,动作慢了些:“没不满意,就是……太像完成任务了。”
她想起下午元昊说起换房时犹豫的语气,想起他听到母亲语音时尴尬的表情。他和她一样,都被“年龄”和“条件”架在了火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样的关系,更像两个搭伙过日子的合伙人,而非爱人。
“任务就任务呗,现在谁相亲不是任务?”林晓摊摊手,“我哥和我嫂子,当初就是相亲认识的,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凑活凑活就一辈子了。”
“我不想凑活。”小蕊轻声说。
她想起二十岁那年,初恋男友在雪天里给她送热奶茶,手指冻得通红,却笑着说“你喜欢的口味,跑了三家店才买到”。那时的爱情多纯粹,不用算房贷,不用想彩礼,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可后来呢?男友劈腿,理由是“你太追求完美,跟你在一起太累”。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别人嘴里“挑剔”的姑娘。有人说她“三十岁还想找爱情,太天真”,有人说她“拿着死工资,还想找高富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要的不过是“聊得来”——是说起《城南旧事》时有人能接得上话,是提到加班疲惫时有人能说句“别太累”,而不是一开口就问“你能接受丁克吗”“你妈身体好吗”。
“对了,下周末同学聚会,你去不去?”林晓突然问,“听说苏蔓也去,她去年嫁了个富二代,估计又要炫耀她的钻戒了。”
小蕊皱了皱眉。苏蔓是她的高中同学,上学时就爱跟她比,现在更是把“嫁得好”当成了人生最大的勋章。每次聚会,苏蔓总会有意无意地问她“相亲怎么样了”,语气里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
“不去了吧,周末要备课。”她摇摇头。
“别啊,去看看呗,说不定能遇上老同学呢?”林晓晃着她的胳膊,“我听说,高中时追过你的那个陈阳也去,他现在自己开公司了,单身!”
小蕊的心轻轻动了动。陈阳这个名字,她记了很多年。高中时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总爱把作业本和她的放在一起,运动会时偷偷给她递矿泉水,毕业留言册上写着“祝你前程似锦,也祝我能再遇见你”。后来听说他去了南方,就渐渐没了联系。
“再说吧。”她含糊地应着,心里却乱了分寸。一边是按部就班的相亲,像一杯凉透的美式,苦涩却安全;一边是突如其来的旧识,像颗未拆的糖果,不知道甜不甜,却带着点隐秘的期待。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元昊发来的:“那本书不急,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我就行。对了,你说的那个调皮学生,后来没再惹麻烦吧?”